傷口愈合一寸。
那一雙大手就又撕開一寸。
傷口愈合一尺。
那大手就又撕開一尺。
來來回回,無止無休。
那以區區七尺之身和八丈羅漢對峙的皇子,如同魔神高懸,他竟在生撕羅漢!
...
識空自從打斗開始就一直藏在樹后,一直被夏極震撼著。
三重法相的展現,更是讓他驚駭莫名。
這皇子可是還會九重如來禪法啊。
這等神武雙修,且都到了巔峰的人物,天下單打獨斗還有幾人是他對手?
不過人力有時而盡,個人的力量即便再如何,也是存在極限的,莫說是天命,便是一個強大的克制的法器就可以擒拿。
而他雷音寺能夠延綿至今,完全是循著天命,眼前這皇子逆轉命數是為異類,異類天地不容,既然不容,自然是逆了這天,天不容他,雷音寺豈能從他?
而此時,那皇子和羅漢正處于一種平衡狀態中。
自己只要前去打破這平衡,那就可以為人間除一大害!
想到此處,識空施展身法迅速移動,站到合適的位置,忽的仰天吸氣,一口氣吞吐了周圍十數丈風雪,氣入體內,他周身竟然膨脹了一小圈,而僧袍鼓蕩成圓滿。
“邪!魔!外!道!”
四字疊出,竟是一字一重天,每個字上醞釀的力量都在拔高,就如海浪,重重疊起,直到“道”這個字吐出口時,絕強的氣浪如有實質般地噴薄而出,跨越了二十余丈距離直擊夏極背心。
夏極身子雖然沒顫,但這是他與金身羅漢對拼的關鍵時刻,這么一擊足以如一根壓在天平的稻草,讓他收手。
第二回合,夏極略勝一籌,但被偷襲而再次持平。
...
夏極松了手,雙手一拍金身,凌空虛渡,站在數百米外已成廢墟的高閣上。
而羅漢也未曾追來,只是在迅速恢復。
夏極也在恢復,同時側頭瞥了一眼偷襲的識空,也沒問什么。
他已經明白,自己若是問了“和尚為何偷襲”,這僧人一定會說“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所以他不問。
只不過在剛剛的交鋒過程里,他忽的想到了一點。
鎮魔大陣既然無視軀體,而鎖住精神,自己如今化作了深紅色技能珠的“現在如來禪”是否也可以呢?
識空見自己的援助奏效,也不敢多待,往后急退,離開了那魔神般的皇子的視線,畢竟如此戰場上他也不過是一只強大些的螻蟻,而以玄陣陣盤構建的八丈金身羅漢法相才是主戰力。
...
羅漢法相之中的武僧抓緊時間恢復,與那“螻蟻”般大小的皇子遙遙相望。
過了片刻。
羅漢還未動。
夏極卻驟地撤去了一切法相。
諸僧一愣,不知這皇子意欲如何。
剛剛的交鋒,雙方都耗費了極多力量,精氣神都下跌了許多,此時正是恢復的時刻,他要做什么?
在眾僧好奇的目光里,夏極往前踏出一步。
這一步。
他身后便顯出了一**佛法相。
大佛依然呈結跏趺坐坐姿,足心朝天,禪定無明,而雙手變幻之間,已是另一番手印。
左手自然下伸,指端下垂如雪云垂天,右手手掌向外,指端上展如遮天屏障,上下展開,乃是一道與愿印,象征著佛陀體悟了眾生之心,而聆聽著眾生之意,并使得眾生一切祈求都能滿足實現。
佛目緊閉,呈現出寂靜圓滿的正覺,如睡如醒,如真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