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們如何折騰,夏極只是靜靜坐在雨中,飲酒,
只是沒有人見到他右手抓著什么隱形的判官筆,不停在地面畫著。
隨著他的勾勒,一張張符箓升騰而起。
他已經畫了一天了。
周身足足懸著三百余張符箓,只不過無人能看到。
...
入夜。
街頭的紅燈籠都亮了起來,照耀的路徑一片通紅。
兩邊酒樓原本站著的俠客也漸漸散了,在他們看來,突厥還是認慫了,所以才選擇住店。
夜深。
春雨轉急,不少紅燈籠也熄滅了。
街道很空,但還有一個人。
街道盡頭的皇宮里的宮殿上也坐著一個人。
夏小蘇獨自坐在黑暗里,雙瞳盯著面前的空曠,雙拳緊緊握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極忽然神色冷了下來,喃喃道:“寧小玉還真沒說錯。”
使團并未展示出惡意,而是遵守規則,直到剛剛那一刻,和平被打破了...
他從暗金蟒袍里抓出了一盞燈,燈盞自燃,散發出柔和光芒。
啪。
燈盞按在身側磚瓦地面上。
這是燃燈燈盞,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照見八方虛妄,然后傳回主人的意識里,覆蓋范圍很廣。
沒有人知道,神武王此時還坐著干什么。
就算是那位刀王也只是有些猜測,但卻還是不明白,風牛馬抱到站在酒樓上,白日欄桿前熙熙攘攘,如今卻是只剩下他一人了。
忽然之間,只見神武王右手一拈,雙指之間出現了一把飛刀。
風牛馬愕然,他閉目細細去察覺,卻沒有察覺到任何東西。
正詫異的時候,神武王手中的飛刀升騰起一絲地獄法相,隨后又鍍染了熊熊烈火,滾燙的熾芒升至刀尖的剎那。
夏極出手了。
風牛馬完全不知道他的刀往何處射。
他只聽到一陣出刀聲,刀就不見了。
從他的感覺里消失了。
風牛馬有些茫然,他不知道神武王在做什么。
夏極出刀,自然為了殺人。
他通過燃燈盞看到了一團巨大的身影,那身影與雨水融于一處,忽明忽暗,如同恐怖的巨鬼,正向著皇宮方向飛快而去,這顯然極可能是寧小玉說的“雨中夸蛾”,突厥的特殊存在,就如冰霜巨人之于鬼方。
剎那之后。
遠處響起了一聲痛苦的咆哮。
風牛馬抱刀,一踏欄桿,身形飛轉,輕輕巧巧落在了酒樓屋檐最高處,雨水不沾身,一旦近了便都被無形勁氣彈開。
他極目遠眺,只見東邊的河邊,雨水里爆出一大團血,但只見血不見人。
北地刀王震驚了,喃喃道:“這是...”
而夏極又抓出了一把飛刀。
他不看天地,不看目標,手一抖,那飛刀又出去了。
嘭!
風牛馬又看到橋頭炸出了一團血,然后似乎有什么巨大的重物墜落到了華清湖里,而濺射起軒然大波,湖水在靜謐的春雨里翻滾了起來,被染紅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