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極致與純粹,是如此強大么?
強大的一如此刀,絕世無匹,摧枯拉朽,沒有懸念地淹沒過了鬼帝的一切。
金尸八傀水火不侵,但卻在這淹沒里粉碎成塵。
天羅法絲無物不裂,但亦在這刀光里寸寸崩斷。
鬼帝法身,那是一重重鬼魅的疊加,是沒有形體的存在,是可以穿過“物質”的存在,但卻也在這一刀里徹底敗亡。
刀光散盡。
明明只是剎那。
卻如經年。
半空里,鬼帝實體顯出,浮空,維持著最后一剎的輪廓,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剛剛這一刀的力量。
這是何等的怪物?
人為何能做到這種程度?
這樣的人憑什么達不到十一境?
憑什么活不過五百年?
而自己...
也終究成了這樣一個神話的踏腳石了。
“呵...”
他咧開嘴,發一聲自嘲的笑。
勉強維持浮空身形的那一抹神魂終于散了,軀體隨風,灰飛煙滅。
一年學萬法,六年六萬法。
萬法磨一象,今已成六象。
誰能看到這理所當然的一刀背后的付出?
戰場如是天災碾過,
煙塵緩緩散開卻散不盡,
一道身影從中走出,那身影極快,矯鍵輕捷,猶如天帝巡視,幾個呼吸便已經到了五人公證的賭注邊。
夏極抬手一招,直接卷向那三樣寶物。
然而,只有絕地令和詭海古卷被他卷走,那“帝令”卻是穩穩沉沉,壓在桌面上,紋絲不動。
一旁看守的五人面面相覷。
夏極冷哼一聲:“吳家,是輸不起,要抵賴嗎?”
他抬手直接向著最后一樣帝令抓去。
帝令如山,鎮壓此處,而無法動彈。
夏極忽然察覺了一抹古怪。
不是說他無法抓起帝令,而是需要他動用黑皇帝的力量,動用自己幾乎全部的力量才能抓起,而這顯然是過了。
所以,從明面的局勢上來看,這帝令他已經不可以抓起來了,否則得不償失。
他淡淡問:“是吳家哪位?發了誓不怕心魔么?”
一聲讓人頗有好感的笑聲響起。
眾人看去,只見角落里坐著一個書生樣的男子,那男子雙頰粉而透白,有著奇異的暖意,但若不是他這么一笑,根本沒人察覺到他。
那男子微笑道:“我姓蘇,所以沒發這個誓言,帝令你不可以取走,其他兩樣就算你擊敗鬼帝的酬勞了。”
夏極還沒開口,蘇家人已經認出了這男子。
一位蘇家執事怒聲罵道:“蘇瑜!你這叛徒!”
另一人道:“你叛入吳家,可不就是吳家人么?我蘇家帝師如約取帝令,又如何?”
說話之人話音剛落,蘇瑜輕輕拍了拍桌子,而這一拍,那兩個出聲之人頓時露出了驚駭之色,緊接著便抱住頭,發出凄厲的哀嚎,再轉眼,已是七竅流血沒了氣息,他們瞪著驚懼的雙眼,如是死前看到了無比恐怖的東西。
蘇瑜起身,一瞬間已經到了桌前,他抬手取向帝令,微笑道:“我不是吳家人,所以這約束對我無效。今天我就是不讓你拿走帝令,你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