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軍慘敗,只剩了殘破的數千人歸來了。
敗因很簡單,風萊國有了萬劍宗的強者出手。
萬劍宗似乎并不再管“撕毀宗門不可摻入凡間王朝廝殺”的協議,至于得罪青峰五宗,他們更不怕,反正之前已經殺了一個百里峰主了。
太子去時不可一世,志得意滿,歸來時卻滿身是血,眼中藏著痛苦,他雙手緊緊揪著健馬的鬃毛,雙瞳時刻大睜著,口中喃喃著“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他不明白為什么萬劍宗會出手。
萬劍宗想干什么?
噠噠噠...
馬蹄聲東來。
太子齊恒策馬入了東門,收獲的卻是冰冷的目光。
有宗門出手,其實本不是他的錯。
這根本不是他能夠處理的力量層次...
但不會有人理解的。
敗了,就是敗了。
他默默承受著這些冰冷的眼神,而向國都中央的皇宮去了。
但今天的皇宮,氣氛有些古怪。
門前的侍衛看似合理的攔下了鎧甲染血的將軍,只讓太子一人進宮述職。
太子便讓將軍都回去了。
他獨自進入了皇宮的第一重門。
又往第二重門而去。
齊國皇宮,固若金湯,門有四重,之后才是廣場空地,直通上朝的大殿。
齊恒沉浸在頹廢與懊惱之中,他咬著唇,低著頭,如同罪人一般,
手腳被無形的枷鎖束著而沉沉下墜,
背部如壓著沉甸甸的失敗而微微佝僂。
他策著馬,
風雪很大。
馬甩著蹄子,過了第一重門。
第二重門,齊恒有些意外地抬起頭,他目光里卻是一個垂手在等著他的少年。
齊恒驚奇道:“十七弟,你怎么在這兒?”
等他的少年正是夏極。
夏極道:“剛巧回來,遠遠看到你策馬進來,便是等你一同入宮。”
齊恒重嘆一口氣,用復雜的眼神看著他,忽然道:“你與我之前從未有過聯系,今日何必來此迎我?自己去吧,不用管我。”
夏極哈哈大笑起來。
他上前一牽馬繩,便是往前走去。
齊恒胯下的馬,乃是一匹名叫獅子頭的名馬,出了名的性子烈,根本不會讓不熟的人去碰,但此刻卻不知為何,成了乖巧的小兔子,被夏極一拉就走。
齊恒雙目含淚,他還要說什么。
但夏極淡淡道:“你當我是什么人?”
齊恒于是閉嘴了。
趨利而往,避害而逃,人之常情,但顯然不包括這位十七皇子。
他看著這位弟弟,心底已有了決斷,這次敗北,儲君之位很可能不保了,但若是要保一個未曾參入奪嫡之戰的弟弟,保一個沒有半點能量、只知道讀書的弟弟,那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只不過,這需要付出代價而已。
但這有何妨?
君投我以桃,我報之以李。
于是,太子道:“好!我們一同入宮。”
風雪迷人眼,飛落皇庭中。
溫謙如玉的少年牽著戰敗太子的馬,走過了第二重門。
就在他們往第三重門而去時,那鐵門突兀地發出一聲巨響,帶著狂風轟隆隆地驟然落下,重砸在地上,封鎖了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