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忽然發出奇詭的低笑。
桀桀...
桀桀桀...
笑聲陰森恐怖。
一瞬間,這戴家古宅里呈現出刺骨的深寒,浮動著令人心悸的滲人。
詭譎的聲音響起:“我本來是想...”
她話音未落,便被打斷了。
“別說,話未出口,事情未做,放在心中,便不是錯。”
“你真的知道?”
小女孩忽然側頭,仰望那少年的臉龐,她撥開覆臉的長發,露出的不是臉龐,而是令人悚然的黑潭。
那臉上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嘴巴,有的是一張張被縮小里的在無聲哀嚎的人面,是流動的尸骸殘肢,是無光的寂靜深淵,是窮極凡人類想象與理解的畫面。
她以為自己會嚇到這先生。
而先生會與所有曾經看到她臉龐而發了瘋的人一樣,哭喊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外爬去,然后胡言亂語,在癲狂里不治而亡。
她以為先生即便強大,也會立刻露出警戒,然后變臉般的翻臉,大喊一聲“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她以為先生會憤怒,會質問,會責備,會恐懼,會害怕,會......
她見慣了,她習慣了。
但并沒有。
夏極露出微笑,溫柔地擁抱了她,輕聲道:“做我弟子吧。”
...
...
西宗東來,諸多的事情正在一一落實。
真實的宗門入侵并不是如想象里,直接做過一場就足夠了。
黑暗里,顯然有人以云洲十萬里半天山以北為棋盤,正在安然落子,宮子,吃子。
壓散人,因為散人散漫,不用強權無以凝聚。
收宗門之心,扶持對原宗門懷有異心者上位,然后加以控制。
直接介入宗門的統治,固然可以憑借著一時之力去鎮壓,但鎮壓之人終究要走,如何臻至十四境終究會慢慢地揭開面紗,那時候又如何?
除了殺,腦子里就沒其他的了嗎?
所以,用宗門原本的人去控制宗門,即便有暴動,卻完全在掌控之中。
西方宗門的入侵按部就班,卻因為十四境的存在,呈現出席卷之勢,宛如汪洋恣肆的洪流,拍打這塊兩百多年未曾大規模戰亂的版圖。
而鬼祟四起,吞噬著倒霉的修士們。
死了,也就死了。
此時...
東方,
萬劍宗正聯合著其他六個主宰凡間勢力的大宗門在商議。
“西方入侵,還擊便是了,真當我們怕了不成?”
“看來兩百年前,魔尊還未殺的他們害怕,這一次若是魔尊醒來,定再為他們好好上一課。”
“諸位難道不曾聽說...對方出了十四境的強者么?”
“十四境...怎么可能?他怎么升上去的?”有人大大咧咧地出聲,表示懷疑。
但沒人接這一茬。
大殿里陷入了寂靜。
有人輕抿一口茶,有人咳嗽一兩聲,有人低頭看著膝上劍,卻無人再說話。
這事兒,不是空穴來風,是確有此事。
何況,第四殺劫已過許久,近些日子古怪地失蹤案一件接一件,并不再限于封河村附近,而是多地開花。
既然如此,升入十四境的契機也該有了。
他們沒有發現,不代表別人沒有發現。
這事兒,看機緣,說白了,就是看運氣。
萬劍宗一人忽道:“何懼之有?戰便是了。
凡人王朝若遇入侵,尚且明白亡國滅種之理,尚且知道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