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刀,又是一千刀,每一刀都是將“可以輕松地斬滅山河”的力量凝聚在了一起。
秦辰天對于自己湮滅之力的失敗顯然無法想象,而他震驚了一秒鐘。
他只震驚了一秒鐘。
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積分“刷刷刷”地回落。
他心神激蕩,而在這激蕩的功夫里,他的積分已經變成了零。
一刀,斬盡了他數十年辛苦積累的積分。
而這數秒的功夫,讓旁邊的三個女人誤以為秦神主完全可以擋住敵人的攻擊,無論如何,神主都是處于不敗之地的。
畢竟從前都是這樣,無論敵人多么猛烈的攻擊,神主永遠可以輕松無比地擋開,然后展開絢麗的翅膀,去一邊倒的虐殺敵人。
凡與神作對的,終將死路一條。
今天,也不會例外啊。
你看,那敵人雖然強大,但秦神主根本不屑于他的攻擊。
也對,那種輕飄飄的攻擊力量,秦神主一定是在逗他玩吧。
眾女臉上帶著笑。
但...
下一剎那,笑就凝固了。
因為秦神主臉上出現了無比的驚駭。
他的速度與反應,在這個敵人面前,差異地就如同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與一個山中狩獵的豹子,無比僵硬,無比緩慢。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之所以能用出法身,之所以能用出“湮滅之力”,完全是對方需要觀察,所以才讓自己用了,否則怕是從頭到尾,自己只能被砍,積分耗盡就是死。
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心中涌起了一股強烈無比的恥辱感。
然而,在涌起的過程里,夏極已經扯掉了他那親王級的血裔之翼,同時斬斷了他的雙手。
于是,他這恥辱感“涌出”的動作還沒結束,就在半途換成了“震驚”。
他“震驚”的情緒才剛剛升起,一股強大的力量已經鉆入了他體內,將他所有的經脈全部轟碎了,讓他的境界直接被打落了最底層。
秦神主雙瞳忽地一凝,他的金手指可是在雙眼部位的,他決定動用殘存的力量進行一次“賒賬式反擊”,哪怕之后又要被系統剝削,也沒辦法了。
然而,他多余的動作太多了,以至于他眼角的紋才剛剛皺出半絲,夏極蘊藏著劫源之力的手就已經落下了,不僅落下,還直接挑出了他兩顆眼珠。
眼珠之中,似是蘊藏著玄妙的力量,而欲要返歸秦辰天體內,但夏極的反應與直覺、以及基于反應直覺做出的大腦運轉判斷、概率分析,已經快過了一個超級計算機。
他在一毫秒的時間里,手里的兩顆眼球已經消失了,直接被他存入儲物空間,以空間隔離。
一念是0.018秒,而一毫秒則是0.001秒。
夏極做著“把疑似穿越者金手指所在的器官存入儲物空間”這個動作時,繼續用一種每一毫秒一次觀察的速度凝視著秦辰天。
因為他知道,要有底牌,就在這時候了。
而只要你用了,你準備用了,那么,底牌就都是我的了。
果然,他此時刻意地放緩,給了秦辰天機會。
秦神主全身劇痛,卻滿心怨恨地開始拋底牌。
他念一動,底牌就沒了。
他無法反應,無法置信,繼續動用第二張底牌,然后才一動,底牌又沒了。
旁觀的三名女人連表情都來不及變化,她們好像與那個此時周身纏繞黑氣的男人,根本不是活在一個時間里的。
數秒過去。
時間好像恢復了正常。
那三名女子尖叫起來...
秦神主已經成了一個滿身血污,斷了雙臂,瞎了雙眼,經脈寸斷,但卻偏偏還以某種奇異力量活著的人。
夏極壓抑著病態的笑容,溫和道:“我說一句,你答一句,不要答錯...如果有人恢復力變成了傷害力,那么你們的湮滅之力可以治好這個人嗎?”
秦辰天只覺周身劇痛無比,眼前皆是黑暗,恥辱感翻涌而上,但他卻已經連握拳與咬牙都做不到了。
他的手已經沒了。
他的牙也已經碎了。
忽地,他聽到低低地歡笑聲,然后一股如同波浪般令人舒適的什么東西爬上了他的身體,他左眼癢癢的,很癢很癢...
然后,他聽到了一旁三名女子的驚呼聲。
因為他左眼那黑乎乎血淋淋的眼眶里,無數神經血肉正在編織交構,慢慢地重新凝聚成了一顆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