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屏風放在花廳內,屏風的另一則依舊還是花滿樓那位頭牌,映月姑娘,還是彈著和上次一樣的那曲陽春白雪。
韓絳喜歡這琴聲,今天早上再去讀那些資料,越讀越感覺頭疼。韓絳不敢相信,幾個商人竟然敢與山賊作交易埋伏一名伯爵,鎮安候爵府竟然被某人安插了人手,這事越想越不對勁。
所以韓絳深深的認為,當自己以為背靠大樹一切安全的時候,說不定才是最危險的時候。
因為,自己一定會大意。
突然,琴聲停了,也讓正在思考的韓絳停止了思考。
韓侂胄進了花廳,抬手示意所有人都不許說話,不要亂動。花滿樓的頭牌映月停下了琴,屈身施禮。
韓絳并不知道韓侂胄到了,只以為是琴不彈了。
韓絳開口:“曾經,無論是送禮,還是媚顏巴結,莫說進你那小樓,就在樓外聽一曲都不能。此時,你卻不得不來,還在你厭惡之人面前彈琴。心中可有恨,或有怨,你可另推薦一位彈琴出色的給我,便可以回了。”
韓侂胄聽著有趣,給韓安打了一個眼色。韓安又給影打了一個眼色,影開口催問:“少君問話,答。”
花滿樓的頭牌這才開口回答:“奴家本就是賤籍,待價而估,欲擒故縱自抬身價本就是樓院內常有的手段。”
韓絳站了起來:“假話,你走吧。”
韓絳這一轉身,正好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韓侂胄,趕緊上前幾步:“爹爹,兒失禮。”
“無妨,你若喜歡留下便是。”
“爹爹,我出琴資,這位姑娘出琴聲,公平交易、童叟無欺,這便已經夠了。請爹爹安坐,我這里正好泡了茶。”
這話一出口,映月的臉上掛不住了。
被無數捧為仙子的她在韓絳眼中,竟然只是這樣,這臉上真的很難看。
韓侂胄對于韓絳這理論有些不理解。
韓侂胄的作法就是,我喜歡,我就要先占上。韓絳這明顯就是,喜歡這琴聲,可卻不收映月,怪,相當的古怪。
不過,韓侂胄倒沒放在心里去,打個眼色示意韓安賞了映月,然后送回去便是。
韓絳把茶送到韓侂胄手邊,韓侂胄品了一口,感覺還不錯。
此時,真正的品茶講究的可多了。
只說分茶,那手法不練上三年五載都入不了門,可韓絳卻把喝茶簡單到了極致,就是茶、水。若說復雜一點,無非就是不同的茶,不同的水溫。
眼前這碗大理茶,韓侂胄喝的出來,這是煮出來的茶。
當然,也是那種茶加上水,直接煮的方式。
放下茶碗,韓侂胄問:“可是有煩心事?”
“爹爹,我有兩個疑惑。”
“說來聽聽。”
“頭一個,幾個商人敢雇傭山賊對一位有爵位的人下手嗎?”
韓侂胄搖了搖頭。
別說這事被查出來,有一點風聲露出來,殺頭都是輕的,抄家滅族不算重。
韓絳幾乎帖在韓侂胄耳邊又說了一句:“爹爹,鎮安候真的是病死在任上的?”
“這!”韓侂胄打了一個激冷。
韓侂胄猛然間想到了戶部的趙康同,也就是鎮安候的挑擔,再加上各路運來臨安府的制銀,這其中差的可不是小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