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宅內。
有身份的人站在嘉王面前。
其余人各自圍成一堆。
崔壹葉、程松、沈羽然當然是待在一起的。
林采等屬于揚州府的官待在一起。還有一堆是淮南東路轉運使司的直屬官員。
最后一堆,則是武官們。
李洱躺在四人抬的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頭也給包著,只留一雙眼睛能讓人看到,結果還是閉著眼睛的。
還有跪著的。
呂佑是跪著的,跪在李洱旁邊不遠。
張釜也是跪著的,就跪在角落處。
邱子風這時上前:“殿下受了驚嚇,派人選送殿下回驛館休息,再安排醫官調理。”
趙擴沒支聲,不表示贊成,也不表示反對。
事實上,他想留下看熱鬧。
不過,事先商量好的,他什么也不說,所以他不表態。
邱子風一說完,站在遠處的韓絳就喊了一句:“你們淮南東路什么意思,把殿下支走,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殿下是受了驚嚇,難道這里沒有地方讓殿下休養半日,泡個熱水澡,準備點吃的,安排醫官來很麻煩嗎?”
韓絳一邊說一邊往前走:“能把殿下綁來,我倒要看看,誰這么大的膽子。”
余端禮這會已經冷靜下來了。
他看清了。
這根本就不是有人綁架嘉王殿下,這就是一個局。
好在這個局不是針對自已的,不過余端禮不明白,這個局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不是針對自已,余端禮也恢復了冷靜,很是從容的吩咐道:“來人,請醫官,收拾一間靜室讓殿下休息。”
立即就有好幾名小官跑著去辦事了。
韓絳掃了一眼每一個人,開口說道:“話說,這事總要有個由頭,誰膽子這么大,敢綁殿下。”
跪著的呂佑這時上前:“末將憑手令辦事,只說截住一只車隊,其余不知。”
張釜也上前:“下官也是憑手令辦事,見揚州府衙的印信辦事。”
韓絳不說話了,只是雙手抱胸看著這些人。
余端禮說道:“正堂說話,建安伯可有異議。”
“哼!”韓絳冷哼一聲,卻敢沒拒絕。
余端禮恨不得一巴掌扇死韓絳,但此時他卻拿韓絳一點辦法也沒有,韓絳占了理,而且得理不饒人,今天的事情真說到金殿之上,韓絳一句嘉王被綁,心急如焚,便可解釋一切,非但無過,而且有功。
范念德一頭汗,他在思考如何脫身。
若真的拿出公文和他的手令來,他的麻煩大了,罷官都是輕的。
楊倓不是來看熱鬧的,他是在等關鍵的時候出手,給范念德致命一擊。
李洱也不是來看熱鬧的,今天肯定有大鬧騰,他帶來的三百精銳就派上用場的。
其余的人,小官們才是真正看熱鬧的。
不過,有一些人卻在害怕,因為他們與王家關系過于密切了,特別是有許多見不得光的銀錢來往。
韓絳在往王家正堂走的時候回頭看了崔壹葉一眼。
崔壹葉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