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丁入畝、兔除雜稅。
雖然是宛城執行的新政。無論說宛城是叛軍也罷,義軍也罷,賊軍也罷。
可這條新政卻是實實在在的。
在韓絳暗中安排人傳播之下,可以說以臨時城為中心五百里范圍內連小孩子都知道了有個新詞叫攤丁入畝。
最簡單的解釋就是,宛城新法,窮人不交稅。
周必大是一個好相公,他這些天一直在思考著宛城新法是不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大宋的陰謀,一群泥腿子搞出來的陰謀,就是為了讓大宋與金國內亂,給他們足夠的生存空間。
相比周必大,趙汝愚卻是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在歷史上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什么義軍能成大事的。
大宋立國以來,國內造反起義三百多起。
強大的有宋江、方臘這些,結果還不是一樣。要么就是借機抬高身份求招安,要么就是被消滅。
比起宛城來說,趙汝愚擔心的是當下。
朝中開始有許多墻頭草的立場已經變的不夠堅定了,不能追隨自已的人,注定不是好人。
可就在這時,任憑誰也沒想到。
什么攤丁入畝,這只是一個伏筆。
在一次大朝會開始前,都院的一個小小的書筆吏在進皇宮前,將幾本疏掉在宮門外,偏偏不巧的是,這疏卻被幾個臨時從太學中征召,在朝會上作記錄與打雜的太學生撿到了。
雖然疏被送回了都院,可疏中的內容卻流了出去。
兩個字:經界。
經界的意思就是土地的分界。
瞬間,整個臨安城炸鍋了。
某某勾欄。
一個九流勾欄姑娘一邊穿衣服,一邊問正在準備付錢的小吏:“聽到一個傳聞,朝廷準備效仿宛城實施攤丁入畝?”
這小吏就是一個流外品。
聽到這提問他驚呆了。
“什么?你從何得知?”
九流的勾欄姑娘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說道:“雖說奴家是賤民,可也買有幾十畝田地,誰還不為自已將來有個打算,宛城的攤丁入畝臨安府內誰人不知,你是官,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是官,這位只是一個小吏。
可對于普通人來說,他就是官。
這小吏回答:“知道是知道,只是……唉!”這小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事怕瞞不住了,我也有聽聞。但聽到的說法和你不一樣。”
九流的勾欄姑娘給這個小吏倒了一杯水,那意思就是你別急著走,說說。
小吏說道:“我也是聽來的,朝堂上這么傳的。官家的老師聽到宛城攤丁入畝這事,或是想蹭這件事給自已長的臉面,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傳聞有件極齷齪的事情發生在這位帝師身上,他稱病躲了好久,想借這事再回朝堂。”
什么事勾欄的姑娘也不關心,她關心的是攤丁入畝。
小吏其實也不知道,只說道:“這事,沒有人辦得成,這位帝師不死也要被貶雷州。我沒敢小看你,還有這勾欄的人,你們的見識不低。這事,天下間誰能辦得成?韓家怕也不成。”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