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點點頭,他也大概猜到了。
陳傅良繼續說:“我還知道,葛相公這次在朝堂上立了大功,作為二品官知建康府,能調建康軍一萬主力出來,朝廷是很滿意了,認為他分化與消弱了建康軍的力量。”
韓絳問:“蘇師旦,為何是我爹給五將軍的一個交待。”
這問題,陳傅良只回了一句:“因為他不配與我等為伍,有些事不能說放下了回頭了,過去的事就可以不提,這賬總是要算的。”
韓絳大概懂了,也就是說蘇師旦的人品與官風,這些人不僅僅是看不上,而且痛恨。
陳傅良把第三個盒子推到了韓絳面前:“這是我認真篩選的名單,有些是我的學生,有些是沒有中舉卻有才的人,這些人有些還在家鄉,多是兩湖、兩江的士子,兩浙的士子暫時不要調用,他們在錢家的學堂讀書,再過半年吧。”
人。
眼下最大的缺口不是錢,而是人。
陳傅良給韓絳倒上一杯茶后問:“絳哥兒,聽說你要參加明年初的磨勘。”
“恩。”
陳傅良問道:“你會磨勘嗎?”
“不會。”韓絳是實話實說,他根本就不知道大宋的官員考核是怎么一回事。
陳傅良又問了:“那么,你會出考題嗎?”
考題。
呵呵。
韓絳突然就笑了。
看到韓絳這種笑,陳傅良不由的一哆嗦。
“出題,我會。”
陳傅良指了指自已:“考我。”
“當真?”
“恩。”
韓絳心說,陳傅良老先生你自已找虐,別怪我。
韓絳頭三道題就是惡夢難度的。
穿越前國考的一道財政支出預算專業級考試題、一道財政審計類碩士級別的考試題,以及一道經濟金融類,以泉州上次錢荒為原型套的題。
陳傅良是學者。
他喜歡知識,也喜歡教授知識。
當然,也喜歡挑戰有難度的。
他在大宋的三財司中的度支司作過一年的官,三財司是鹽鐵、度支、戶都三司。
這三題只針對一州。
一刻鐘過去了,韓絳杯里的茶都已經淡如水,陳傅良還在為頭一題抓頭發。
這題也太繞了。
處處陷井,處處坑。
這是正常人答的題嗎?
兩刻鐘后,陳傅良認慫了:“絳哥兒,換一道題,問政務的,最近我對政務有所心得。”
“好。”韓絳緊接就是一道地獄級的難題。
“八歲的孩童,可以農戶家里的半個勞力,在人丁稅的壓力之下,這個八歲孩童一年能掙到的錢雖然不多,但也能幫家里作許多事。而上面要求教育普及率,這個八歲孩童必須去讀書,這樣的矛盾如何化解?”
陳傅良差一點掀了桌子。
這那里是八歲孩童是去作工,還是讀書的選擇題。
這一題關系到了民生、稅收、經濟、教育,一州發展方向,大政策等等,一套體系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