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七嘴八舌的說了幾句,描述了這兩人的相貌。
但這種事在酒肆里太常見,沒有人真的記憶深刻,都是信口雌黃來湊熱鬧,所以他們的描述有問題,牛頭不對馬嘴。
王七麟將金秀才翻過身來,看到他的尸首竟然開始腐爛了,散發著淡淡的臭味,有纖細的蟲子在腐爛的傷口中蠕動。
這很不正常!
巫巫一把拉過他來掏出些藥粉灑在他手上,凝重道:“他不光中毒了,還中蠱了,是餓鬼蠱,它們孵化的很快,會在一天之內將人肉給吃掉。”
“另外這蠱蟲很邪門,它們孵化的蟲卵非常非常小,能在短時間內就遍布人的全身,所以不要碰,一旦碰上會不小心沾染上蟲卵,那時候可就麻煩了。”
她又看向酒肆,道:“還好這里酒多,餓鬼蠱碰到酒水會陷入沉眠,特別是烈酒,能讓它們沉眠的尤其厲害。”
一聽這話胡毅吼道:“快點,快拿烈酒來,越烈越好。”
巫巫補充說道:“準備一個大桶,把酒水倒進去,把尸首再泡進去,這樣餓鬼蠱就會陷入沉眠,起碼十天之內不會吞食尸首的血肉。”
胡毅跟著吼道:“快點,快拿大桶來,越大越好!”
杜柳子出主意:“頭兒,現在去哪里找能泡了人的大桶?倒是河邊有船,找個合適的船艙倒進酒去,把他扔進船艙里不是更好?反正船艙不漏水也不漏酒。”
胡毅大喜,很親熱的拍了拍他肩膀:“哈,杜柳子你小子平日里就會嫖女人喝大酒,腦子胡涂的跟個狗一樣,沒想到今天倒是機靈了。好主意,就這么來!”
杜柳子遲疑的問道:“可是頭兒啊,這個人身上都是蠱蟲,咱怎么把它弄去船艙里?”
巫巫說道:“用酒水仔細沖洗一遍,然后餓鬼蠱很快會沉眠,那時候它們蟲卵就沒有侵蝕人皮膚的本領了,你們放心抬它便是。不過最后還是要以烈酒沖洗雙手,把衣服都脫下燒掉。”
王七麟說道:“這餓鬼蠱如此厲害?那若是有人將餓鬼蠱投入人群里,人們感染蠱蟲后互相接觸,一傳十、十傳百,最終豈不是能引發瘟疫?”
巫巫說道:“噢,七爺你別怕,我沒有說清楚呢。這餓鬼蠱不吃活人的血肉,在活人身上只是會叮咬出一些又疼又癢的包包。它們只會在死人體內活下來去吃血肉繁衍,所以它們常被用來毀尸滅跡而不是害人。”
王七麟說道:“也就是說,有人想要把金路光的尸首給毀掉?有意思了。”
胡毅面色凝重的說道:“這金路光得罪了什么人,對方不光毒殺他還要將他毀尸滅跡?而且還能用上蠱蟲?他怎么會接觸到這樣的人?”
酒肆里頭不缺烈酒,很快有濃烈的酒香味在酒肆里蕩漾。
有人感嘆道:“金秀才是個酒鬼,他生前沒有喝到好酒,死后倒是享受到了,這也算是不枉一死吧。”
“這是什么話?唉,他活著的時候瘋瘋癲癲,死了被酒泡起來,估計還得是瘋瘋癲癲,這不是很慘嗎?”
“這叫什么?死后泡酒池,做鬼也呆癡!”
“別拿亡人開玩笑,小心它化作鬼魂晚上去找你。”
“對,別拿金秀才開玩笑,他這輩子活的慘呀。就說那蘭若寺有問題,金秀才的媳婦賢惠是賢惠,可來路不清不白,說不準是什么狐仙女鬼。”
圍觀百姓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不過王七麟聽的清清楚楚。
王七麟讓眾人在酒肆里頭分散開來尋找關于兇手的蛛絲馬跡,但這不好找,酒肆里頭人來人往,兇手即使留下過什么痕跡也被掩蓋了。
他看向胡毅問道:“這個金秀才的妻子肯定有問題,我聽有人說他是在蘭若寺結識的妻子?這個蘭若寺是怎么回事?”
胡毅說道:“回稟大人,蘭若寺是城外一樁荒野廢棄寺廟,這寺廟前前后后有許多書生在里面讀過書,所以確實有些狐仙鬼怪的傳聞。”
“但卑職調查過金路光的妻子,她是有人家的,她不是在蘭若寺與金路光相識的,是有人給他們保的媒!所以剛才那就是一些人在亂嚼舌頭!”
徐大低聲問道:“七爺,我看還是這個金路光自己有問題,你說他會不會是跟俞大榮一樣,身上有一層假皮,假皮上寫了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