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西奧多,你知道嗎?我不喜歡動腦子。”
麥克倚靠在車窗上揉著額頭,“所以腓特烈提出的那種不使用拳頭,只使用腦袋的賭約方式讓我太頭疼啦。”
“您說笑了頭兒。”西奧多認為自己的腦子并不好用。
“不是說笑,而是——這真是個艱難的抉擇了。”麥克裹著雪茄發笑,“和腓特烈的賭約有很多前提,并不公平對等,這樣說吧,就算他現在站在我的面前,我抓到他也不算數,一來我是動手抓的他,二來他是主動送貨上門,我并不是使用查案的線索搜尋他的行蹤,從而把他堵在某個逼仄的角落無法逃跑。”
“只要抓到他就可以了。和他講什么公平?”
“不,腓特烈的身份非常高貴。當然,所謂的高貴對我們來講算不了什么。”
麥克把玩著屬于卡特的普魯士直細劍,上面沒有任何標志,卻存在著非常復雜的花紋;劍鞘和劍柄的皮質很好,看不出是犀牛皮或者鱷魚皮什么的,麥克從鞣制的功夫上卻了解到了:這是一把遠超過伍爾夫估價的極品好劍。
“如果按照大不列顛爵位制度的話,腓特烈起碼是個伯爵,或者……侯爵?最起碼是這種爵位的子嗣,而且不屬于沒落的那種。腓特烈擁有極高的身份,目前在游戲人間,而我雖然可以教導給你們很多的知識和道理,卻無法給予你們針對貴族社會的各種培訓。
西奧多,古老的東方有一句話,叫作知道敵人也知道自己,就永遠不會失敗,我們想要成為地位更高的人需要更多的知識,不然很難打破貴族階層仿佛圈定人數的門檻。”
“您想利用腓特烈?”西奧多不擅長腦力,但是絕對不傻。
“不是利用,而是合作。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你們可以多一個真正的大貴族兄弟。”
“但是有很多沒落貴族啊,他們也了解貴族的事情。我們未必一定需要腓特烈了,為什么花費這么多的精力對付他呢?”
“因為人才是非常難得的。”
麥克被雪茄煙霧繚繞的臉上帶著憧憬,事實上從某些方面來看,麥克還是個極端的完美主義者。
“西奧多。”麥克回想著說:“記得那張歌劇院門票嗎?上面的圖畫只是一個笑臉,卻非常厲害。是的,腓特烈很疑惑我為什么從圖畫上就看出是他,因為他不知道我看過多少充滿藝術性的高尚的繪畫。那張笑臉在別人看來只是比較精美而已,我卻知道腓特烈花費了多少功夫,覆蓋了多少層油彩,如此才達到他想要的嘲諷的效果……哈!沒錯,就是嘲諷!
或許腓特烈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那張小畫作堪比【蒙娜麗莎】,真正的藝術在孤陋寡聞者眼里看不出什么,但是在見多識廣的人的眼里,立刻會產生一種決然不同的感覺。”
“有這么玄乎嗎?”
“當你產生了興趣,并且觀看超過一百種真正的藝術作品時,你會發現并不玄乎,而是一種十分特殊的,令人賞心悅目的極端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