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道,“倒也不是要命的過敏,無非接觸貓狗之后,身上會出現一塊塊紅腫,癢得不行,他怕我不信,還故意去觸碰了鄰居家的一頭貓科寵獸,果然,當晚從手臂到背后,就凸起一片片的紅痕,癢得一夜沒睡。”
“金先生知道自己對貓狗過敏,卻執意養一頭大型犬科生化寵獸‘賽虎’?”
孟超皺眉道,“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養這頭生化寵獸的,養了之后,沒再過敏嗎?”
“怎么沒有?”
黑衣女子道,“他也就養了十天半個月吧,自從把生化寵獸抱回家來,他整晚睡不著覺,在身上摳啊,撓啊,翻來覆去,他不難受,我看著都難受。”
孟超道:“那你沒有勸他,或者問他為什么明知自己過敏,還要養犬科寵獸呢,難道說,金先生平時是一個非常有愛心,很喜歡小動物的人?”
“我跟了他一年多,從來不知道他有什么愛心。”
黑衣女子嗤之以鼻,“他整天不是搗鼓那些機械模型,就是盤算著賭場里的骰子和籌碼,對生化寵獸什么的,從來不感興趣。
“我也不知道他這段時間究竟撞了什么邪,問也問過,吵也吵過,都琢磨著要分手了。
“當然分手不全為了他養寵物這件事,主要是我最近才發現他在外面欠了一屁股賭債,連我們現在住的房子都抵押出去,虧他以前還假裝一副成功人士,職場精英的模樣,欺騙我的大好青春。
“我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氣,在他把生化寵獸帶回家的當晚,就結結實實吵了一架,他讓我別管這條狗的事情,還說就養一個月,最多兩個月,克服克服就完了。”
“這是什么意思?”
呂絲雅問道,“這條生化寵獸,是別人寄養在他這里的?”
“我不知道,他這個人沒什么朋友,不像是別人寄養在他這里的。”
黑衣女子道,“我當時氣瘋了,質問他為什么欠一屁股賭債不和我說,還心這么大,學人家養什么生化寵獸,他無話可說,卻執意不肯退掉這條狗,我也沒辦法。
“之后半個月,我們的關系一直很冷淡,有時候晚上我也沒回他那里去睡,他也沒說什么,只是整天抱著這條該死的狗,和小區里其他飼養‘賽虎’的鄰居廝混在一起,交流飼養和訓練的經驗,一起遛狗什么的,還經常上網搜索飼養指南,簡直變成寵獸專家了。
“只可惜,這個大專家是個半吊子,誰知道他對生化寵獸做了什么,搞得狂性大發,把自己咬死了——幸好那天我沒回這里睡,否則,怕是連我年紀輕輕,都要給他陪葬了吧?”
“等等,周小姐,你說他經常和鄰居們一起遛狗?”
孟超道,“包括其他兩名受害者,以及他們同樣狂性大發的生化寵獸嗎?”
“應該是,‘世嘉天城’養‘賽虎’的就十幾戶,只要早晚有空,他們經常會聚在一起遛狗,交流經驗什么的,有自己的一個小圈子。”
黑衣女子道,“我對大型犬有心理陰影,每次見到都遠遠躲開,也不知道老金究竟和鄰居們聊什么,反正看他談笑風生,和大家都很熟的樣子,或許是職場和賭場失意,要換個環境,舒緩一下吧?”
“又或者——”
呂絲雅瞇起眼睛,一字一頓道,“對貓狗過敏的金先生,只有克服自己的瘙癢和紅腫,親自飼養一頭生化寵獸,才能融入鄰里之間,其它飼養‘賽虎’的主人們的小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