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夏完淳說完,夏允彝就厲聲道。
“考軍校?難道你想做一個武夫不成!”
“爹,”
只聽夏完淳斬釘截鐵的說道:
“做武夫又怎么樣?孩兒不是選擇做武夫,而要守衛這個國家,現在虜寇于塞北合流,天下看似平定,實際上大戰一解即發,與其科舉為官,孩兒更愿意保家衛國,如此才能保天下永享太平。況且,現在國進武將的地位,遠高于歷代。”
“端哥,你懂什么。國初武將地位高是必然,可就長遠來說,武勛之家那里能同進士之家相媲美。難道你真想我夏家世世代代就做個武夫嗎?”
夏允彝痛心疾道。
他們夏家可是江南的書香門第啊!
夏完淳還是他唯一的兒子,他要是當了武將,豈不意味著從此之后,江南士林就再沒有夏家了?
“父親請息怒。孩兒之所以選擇投筆從戎,為得了保天下太平,或許讀書科舉,是夏家世代晉身之道,但那樣的生活并不是孩兒想要的。孩兒想要的是馳騁沙場為國家開疆拓土。這才是孩兒一直以來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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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完淳看著爹,然后反問道。
“爹,虜賊何止只有東虜,若是我輩不誅盡虜賊,不出數十年,虜賊再犯時,恐怕又是生靈涂炭,到那時夏家子孫,難道就飲頸以待嗎?況且,兒子是武將,將來您的孫子一樣可以讀書,考進士啊!”
眼看著兒子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夏允彝自知兒子決心已下,其實,幾年前面對東虜入寇,流賊橫行的局面,兒子就有了投筆從戎的心思,這個決心怕不是一天兩天,了解兒子性格的他,最終還是長嘆道:
“罷了。罷了,既然你意已決,那為父就不攔你了,不過你往后要自己注意安全,千萬不要讓你娘擔心。”
“是,孩兒銘記在心。”
長嘆一聲,夏允彝朝著江上的移民船說道。
“那是往南天門運流民的移民船吧吧?”
“是的,父親。今年入春北直隸、河南以及山東等地都遭了災,據說受災的百姓有數百萬。為此朝廷一邊撥款賑災,一邊組織各地的百姓移民遼東,南天門等地。”
夏完淳答道。
“哎,即便是太平之世,百姓也是飽受災荒之苦啊!”
夏允彝搖頭長嘆道。
“父親,所以陛下才盡量把流民遷往各地,如此才能讓他們免得淪為餓殍。”
夏完淳說道。
“過去碰到這樣的事情,朝廷是賑災,而今上處置的辦法就是將受災的百姓背井離鄉,遷徙到海外啊。”
想著獨子居然要去考軍校,從此成為粗野武夫,夏允彝的語氣里難免有些不悅。加之在松江每天都在數以千計的流民上船,背井離鄉離開大明,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那些人愿意去海外異域。當然實在是想不明白,朝廷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誆那么多人去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