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感到桌底下蕭以晴伸過來踢她的腳尖,趕緊打圓場:“不喝也好,喝了酒坐車不舒服,佳姐我給你點個椰汁吧好不?”
“隨便吧。”袁佳一又揚起了唇角,像剛剛的不快沒有發生似的。
席間,程佑表示夏至回楠洲,算是客,應該由他們來盡地主之誼。夏至只是打著哈哈,飯吃到七七八八,蕭以晴上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就順手把賬結了,到底是遂了夏至的愿。
夏至和蕭以晴出了店門,目送兩人走向停車場,依然是手牽著手,夏至卻有股說不出的異樣感。
“你不是說他們感情很好嗎?模范情侶?”連蕭以晴也看出來了,那么說不是夏至的錯覺。
“他們一直很好的啊……我在歐婭大半年,沒見他們紅過臉。”夏至納悶地說。
“難不成人家兩口子還當著你的面吵架?”蕭以晴拉著她一面走,一面說。
“你覺得他們吵架了嗎?”
“嗯……不好說,”蕭以晴扁著嘴,搖了一下頭,“能吵一架還好,把話說出來不至于憋著,我覺得他們兩人的相處方式有點壓抑。”
“會嗎?”夏至回想著過往與兩人相處的時刻,“他們好像一直挺和諧的。”
“那你問一下唄。”
“我傻么我?”夏至把蕭以晴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她,“他們又沒表現出什么不對勁,我們在人家兩口子身后捕風捉影干啥?”
“對啊,你還知道這是人家兩口子的事,你那么操心干什么呢?”蕭以晴往前跳一步,轉過身來面對著夏至,倒退著走路,“你不是應該操心一下你和潘少爺的婚事么?你們到底什么時候結婚?再拖下去拍結婚照時皺紋都蓋不住了。”
夏至沒好氣地說:“姐姐,你走路看路,別摔個狗吃屎,臉花了下半輩子嫁不出去我概不負責……”
兩人互損著作樂,嘴里吐著難聽的話,心里互相貼近著。有些朋友,就是這樣一生一世的。
夏至僅在楠洲逗留了三日,白天去逛逛曾經熟悉的地方,她回楠師,回汴溪村,隨意地走著。
路依然是老樣子,不至于在四個月的別后就面目全非,但周遭的風景或多或少有點改變,比如這一處的墻頭,原來的枝葉還不至于掛得這樣滿。這都成了夏至相機下的畫面。
晚上,等蕭以晴下班,她們就逛街、吃飯、看電影,聊彼此不交叉的生活軌跡里出現的人和事,沒什么特殊,只是異常快樂。
夏至要回去的前一天晚上,蕭以晴不樂意了,非要夏至呆足一個星期,等她放假一起玩幾天再走。
夏至只好說:“姐姐,你放假了我也得上班啊。我得回去歇兩天,接下來,忙得很呢。”
這么一說蕭以晴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星期四早上,夏至坐上了回泰城的車,這幾天的輕松愉悅,一下子沉積下來,她忽然有種悲戚,不知道自己下一次再到楠洲會是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