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已歇,一夜過后,綠芽紅花已經生了不少。
寧曉然很貼心地吩咐了眾弟子不要去打擾夏元,然后忽然聽到祝鎮岳喊她的聲音。
“老祝,怎么了?”
她循聲走入了修煉閣樓,一抬眼就看到了斷了的木人頭,手。
她笑道:“看來元兒心里的氣真不小,都拿練功木人發泄了,但也不怪這孩子。”
祝鎮岳搖搖頭:“夫人,不是那個,你來看這畫。”
寧曉然:“看了小半輩子了,有啥好看的,該悟的都悟了,沒什么指望了,老祝...我們就這樣了,天封一品到頭了。”
“哪兒那么啰嗦,快來看!”
寧曉然覺得自家夫君有些奇怪,就走到他身側,抬眼往那一副墨畫看去。
起初一看沒什么。
但驟然間,她神色變了。
白云墨圖,劍心無垢。
而這圖...和之前不同了!
寧曉然下意識地就皺了眉頭:“老祝...這是怎么回事?有人改過我們的圖?這莫不是元兒惡作劇,自以為是地把這圖給毀了吧?這孩子太任性了吧?這做的過分了!!!”
她聲音藏了些憤怒,就算再怎么把夏元當親生的,這時候也覺得這孩子做的太過了。
無心劍道傳承了數百年,一代又一代的人都好好守著它,如今元兒卻在這畫上做了手腳,她能不憤怒??
但祝鎮岳的態度很怪,他咳嗽了兩聲。
寧曉然這才側頭看著自家夫君。
這頗為儒雅的青衫宮主此時眼中正閃爍著光芒,他雙目死死看著這圖,目光從呆滯變到激動,繼而狂喜。
“夫人,你想的太簡單了。”
寧曉然:“嗯?”
祝鎮岳用一種不敢置信地語氣說:“可能...無心劍道的品次提升了...”
“品次提升?老祝...你瘋了吧?”
祝鎮岳嘿嘿一笑,眼中充滿激動,“夫人,你幫我去守著,不論發生什么事,都不要打擾我,我來看看這幅圖究竟是怎么回事。”
寧曉然看他這激動樣兒,有些擔心,“老祝,別勉強,這圖來的詭異,別強硬地去練,否則可是要遭了心魔。要不,我把元兒拉起來問問?”
祝鎮岳搖搖頭,斷然道:“別叫元兒,這不是元兒能改的出來的,我懷疑...是你那位老祖宗暗中出手了,定然是元兒白天去和她說了,她才會偷偷來幫忙,并且給元兒出了個來觀圖參悟的主意。
她自然是悄悄來改的,否則以元兒的脾氣,如果他知道了,肯定提早和我們說了。
那位老祖宗既然不想讓元兒知道,那么我們也沒必要多事,否則惹到了她,那可是好事變丑事了。
如果真是提升了,我們對外也好說,反正這一副劍心無垢的總綱沒給元兒外的其他弟子看過,到時候就說這才是無心劍道的終極秘密,也能遮掩過去。”
這位老成持重的宮主越發的躍躍欲試,他的眼睛已經被吸在這張墨圖上了。
在他眼里,白龍王這種鎮國大宗師手段極多,底蘊豐厚,只要花費些代價,應該是能提升功法的?
至于怎么改,他不知道,大宗師在他眼里都神秘無比,可謂無所不能。
真是托了元兒的福氣啊。
寧曉然思索了下:“很可能是這樣子,但,老祝,你覺得老祖宗憑什么對元兒那么好。”
祝鎮岳忽道:“是不是你老祖宗從前的愛侶和元兒很像?”
寧曉然呸了一口:“我一個小輩哪里知道!”
“夫人年輕時,不是和靈云一樣,都很八卦么?一點兒都不知道?”
寧曉然道:“就知道那老祖宗曾經是什么地方的圣女,應該是終身未有婚嫁愛侶,其他都不知道了...”
祝鎮岳:“那我也想不明白了,難道老祖宗和元兒差了八十多歲,之間還會產生真的感情?這也能聊得來?”
他想到昨天夏元可是在龍王寺泡了一天!
聊啥能聊一天?
這關系很不正常。
祝鎮岳道:“你這老祖宗對元兒是真的很好...而且仔細說起來,元兒也沒虧,等到元兒白發蒼蒼時,你那老祖宗還是個少女模樣。”
寧曉然悄聲問:“那你女兒怎么辦?”
祝鎮岳奇道:“這關靈云什么事???”
寧曉然呵呵笑了笑,走到一邊兒拉起垂簾,讓更多金色天光落入,轉身離開,到門前又側頭叉腰,提醒了聲:“老祝,不年輕了,悠著點,別拼命啊。”
祝鎮岳:“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