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中心。
餐廳。
亞當稍稍一提醒,克里斯蒂娜總算看穿迷霧,然后她心中就升起了極大的憤怒。
她那么努力為的是什么?
不就是爭一臺胰腺切除術嘛。
可是她爭來爭去,沒有競爭的梅雷迪斯得到了遠比胰腺切除術有趣又稀罕太多的‘釘頭(顱骨)七箭(七根釘子)書(拔除術)’。
而她得到的卻是幫老護士做直腸等一系列辛苦的檢查。
如今更是知道,這些檢查毫無意義。
怪不得這種胰腺切除術本該盡快去做,可每當她向主刀的伯克醫生建議時,都被他打發去做更多的檢查。
那個老護士更是雙手抱胸,不時嘲諷她。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老護士就是進來等死的,根本沒想過做什么胰腺切除術。
而她就像一個不斷蹦跳的小丑……
“梅雷迪斯,你也知道?”
克里斯蒂娜紅著眼看向梅雷迪斯。
“知道什么?”
梅雷迪斯茫然。
“我的那個胰腺癌病人是進來等死的。”
克里斯蒂娜死死盯著梅雷迪斯。
“啊!”
梅雷迪斯驚呼道:“我不知道,她已經這么嚴重了嗎?我聽說她還是我媽媽的手術護士。”
“給你媽媽當了十八年的手術護士。”
克里斯蒂娜見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臉色稍緩,木著大媽臉道:“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你一次,她覺得你媽媽高傲極了。”
醫生和護士雖然是兩個不同的群體,但是固定手術護士和主刀醫生的關系,卻不應該這么疏遠。
特別是她們維持了18年這樣的關系。
換成任何人是得了胰腺癌的老護士,18年的老同事沒邀請過她一次,只怕也會覺得醫生高傲看不起人。
“我媽媽高傲……”
梅雷迪斯聞言,之前參與‘釘頭七箭書’手術的興奮頓時消散。
她們母女關系很差,她也覺得她媽媽高傲嚴肅甚至有些冷酷。
當初她報考哈佛醫學院時,她媽媽就說她不行。
可如今她媽媽得了老年癡呆癥,忘記了所有事情,她再聽到別人說起她媽媽高傲,突然很不是滋味。
“你又是從哪知道這個消息的?”
克里斯蒂娜扭頭看向亞當。
“這并不是一個秘密。”
亞當聳肩道:“她進來時,護士們都知道了。”
克里斯蒂娜了然,以護士們對亞當的那股殷勤勁,這種消息肯定第一時間傳入亞當的耳中。
“太過分了。”
克里斯蒂娜憋悶道:“她這是浪費醫療資源!”
“她是服務這座醫院幾十年的老員工。”
亞當提醒道:“在她彌留之際,選擇來醫院等死,這也是人之常情,規定不外乎人情,換位想想,如果你是她,你會怎么做?”
“我會選擇做胰腺切除術……”
克里斯蒂娜對上亞當‘說實話’的表情,說不下去了。
屁股坐在哪,就替誰說話。
她現在迫切想要參與胰腺切除術,自然想老護士做胰腺切除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