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避不開,就進去看一看。”
安奇生面色不改,眸光幽幽,踏步向著酒館而去。
薩五陵看著遠去的一人一狗,遲疑片刻,還是跟上去了。
若前輩都栽在這里,自己怕是也沒什么其他辦法。
酒館很有些年頭了,素黃色的旗子都有些褪色,四周的木板也都有腐朽。
奇異的是,這酒館,沒有門檻。
啊恩啊恩~~~
隨著兩人一狗走近,那酒館外的驢棚里,突然傳來一聲聲驢叫。
凄厲,慘絕。
薩五陵嚇了一跳,只見驢棚之中拴著二十多頭驢,正自大叫的,是其中最大的一頭。
那頭驢頗為高大雄壯,四蹄修長,立于驢群之中極為醒目。
見兩人看來,那頭大叫驢突然跪倒在地,大顆大顆的淚眼流了出來。
驢在哭......
“這,這是......”
薩五陵有些懵,這頭驢怎么......
“客官。”
這時,伙計笑瞇瞇的迎出門,點頭哈腰:
“客官,請進。”
“那,那驢......”
薩五陵手指都在發抖。
“客官可真是好眼光,這頭驢是放養山林里,每日奔跑,肉質最是鮮美不過,若您要,這就殺了給你做道全驢宴。”
那伙計笑著回答。
“走吧。”
薩五陵還想說話,安奇生已經打斷了他的話,踱步走進了酒館之中。
薩五陵一咬牙,也跟著進去。
那頭大叫驢看到這一幕,叫的更是凄慘。
“止步!!!”
兩人一狗踏入酒館的剎那,遠處山林之中,突然傳出一聲暴喝。
卻哪里來得及。
呼!
一道人影貼著地面竄入官道,看著遠處漸漸黯淡,好似云煙一般消散在虛空之中的酒館,面色難看:
“千算萬算,還是遲了,還是遲了一步。”
月光垂流而下,照亮了來人。
他的身材不高不低,穿著一身漿洗的發白的道袍,頜下長須隨著面色抖動。
“師父,你慢著點。”
他落地不久,一個扛著小幡旗的小道士氣喘吁吁的跟了上來。
這小道士眉清目秀,一雙眼睛十分明亮。
“陰司酒館,見月則散,見月則散,明心,都怪你醉酒,誤了時辰。”
老道士恨恨的跺了跺腳:
“氣煞我也!”
明心道童白了自己師父一眼:
“那也怪不得我,是你路上貪杯,我就跟著你喝了一杯,哪里知道酒勁那么大。”
“這陰司酒館一旦錯過,下次再見,就是百年以后了!我耗費了幾多人情請天機真人算出此處,卻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長臨道人仰頭,看著月滿中天的夜空,不由的長嘆一聲:
“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不如天算啊!!”
他大限將至,境界突破遙遙無期,想要不死,唯有求之于幽冥。
然而幽冥之地難入,他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這陰司酒館了。
“錯過就錯過唄,天機真人不是還說,幽冥發生大變,不適合進入嗎?”
明心道童勸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