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城隍來說,絕對是鄙視鏈的最下等。
在他們看來,沒有這樣的實力,就是欺騙。
“天下到底未曾到了白鬼日行這種地步,很多人畢生未必見得到一個鬼怪,他們信仰鬼神,信仰佛陀,求得只是一個心安罷了。”
安奇生平靜開口。
玄星絕靈之地,絕無輪回之所,佛教信徒仍然不計其數,那些信徒真的全信來世嗎?不見得!
燒香禮佛,求得是個心安罷了。
雖然在這樣一個有鬼神的世界有所不同,但信仰,本就無錯。
一個精神如此匱乏的世界,信仰對于很多人來說,只怕是心靈唯一的寄托了。
他不會因為道不同,就全盤否定別人的道。
海乃百川,有容乃大,真正的道,必然是包容一切。
太極尚有陰陽,道又豈止一條?
“話雖如此,但......”
公良深微微搖頭。
相比于道家愛信信,不信滾的態度,佛門的手段無疑要高出太多太多了。
那股狂熱的勁頭讓他頭皮發麻。
他做了幾百年的城隍,都沒有過這樣瘋狂的信徒。
“愿意接受并且無有惡跡的城隍,炁種仍然可以傳授,不愿意,也就隨他們去。”
安奇生說著,緩緩起身:
“至于如來院,是非善惡,終歸要去看一看才是。”
“您,您要出山了?”
孫啟先是下意識的點頭,隨即又是一驚:“那天意真人.......”
“他既然送來請柬,我又何妨一去?”
安奇生淡淡一笑:
“何況,我答應了別人的事,也總歸要做到才是。”
他來此世,一為修行之道,汲取一界之智慧,完善自身無魔大道,二來,也是要尋滅殺皇天十戾這般近乎不死不滅的怪物的方法。
他不出山,是為了修行,他出山,同樣也為了修行。
“那天意老賊不知其目的如何,真人何必以身犯險?”
公良深忍不住勸解道:
“依您之意,炁種擴散已達荊梁旦等九州之地,假以時日,那天意教必然要被我等驅逐出去,您又何必急著出山?”
“是啊,真人三思。”
其他城隍也都紛紛勸解。
一年多的時間,原本的一眾城隍皆以炁種替換了香火,根植大地山川地脈之上。
自然也知曉了安奇生的一些野望。
城隍散之于群山,一州,這群山一州皆是安奇生之主場,一如一年多以前的太極群山,如今擴散九州之地,九州皆是其主場!
假以時日,未必不能夠籠罩大青,乃至于天下。
那時,無需一言一語,就已然天下無敵。
此時出山,在他們看來,卻是太過犯險,也毫無必要。
孫啟也忍不住勸道:
“您天資無雙無對,何不等修成元神再度出山?”
“元神嘛?”
安奇生輕輕搖頭,踱步前踏,已經下的山去:
“此去青都四萬八千里,說不得人到了,道,也就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