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擊而來!
......
紙人抬轎,搖搖晃晃,速度卻很是不慢。
沒多久,已然來到幽冥城前。
“到了!”
“有請安老爺下轎。”
紙人小鬼躬身迎接。
安奇生踱步走出轎子,百丈之外,就是那如天柱般高大雄偉的城墻。
嗤~
這時,紙轎連同八個紙人化作青煙消失。
飄飄忽忽于安奇生身前,化作一道紙橋,直通城墻之上。
“安道友遠道而來,謝七卻是不能遠迎。”
清越干凈的聲音如泉水流淌,垂流而下間,偌大雄城四周繚繞的無盡陰霧都為之退避,消散。
“是安某叨擾才是。”
安奇生淡淡回應。
同時踏上紙橋,拾級而上。
這紙橋很穩,安奇生走的很快,似乎兩人寒暄的話還未落地,他已然看到了城墻之上那如龍首一般的城門樓。
以及城門樓前,背對而坐的一黑一白兩道身影。
白衣人坐北而朝南,黑衣人面北而坐南,兩人背靠背緊緊貼在一起,似乎已然融為一體,不可分割。
安奇生眸光一閃,已然洞徹其中奧秘。
這黑無常非生非死,或者說,早已該死,卻被白無常謝七以自身本源供給,硬生生的拉了回來。
但同時,白無常謝七也被禁錮在這城墻之上,無法離去,甚至無法動彈。
可惜,即便如此,黑無常此時的狀態,與死也差之不多。
由此可見,當年那一戰,幽冥損失何其之慘重,幽冥八君近乎全滅了,僅存的謝七都無法離開幽冥城。
也難怪陰司城隍體系停擺,最終被天意道人以龍氣壓的土崩瓦解。
踏踏踏~
心中轉過念頭,安奇生腳下不停,上得城樓。
這時,才見得這位謝七爺的本尊,其音容打扮一如當年秦無衣隕落之時所見,唯一不同之處在于,其身后不見面容的黑無常。
“安道友。”
謝七抬眉看了安奇生一眼,面上浮現一抹意義不明的復雜神情:
“你的路,走到盡頭了。”
路,走到盡頭了?
黃狗蹲坐肩頭,本來正在打量著這謝七爺,聽到這句話,吃驚不小。
它是跟隨老爺最久的,自然知曉自家老爺的進步是何其之恐怖,好似永遠都在進步,怎么會有盡頭?
但出乎它的預料,安奇生卻點了點頭:
“是到盡頭了。”
他心中平靜,沒有波瀾。
修行永無止境,然而天地有限。
他修的非是此界之道,但境界或有不同,力量層次卻不會有太大差別,炁種擴散,替換整個中陸的山川氣場之后,他的力量已然達到了此界純一的極限。
甚至于因為天下修行‘太極炁種’之道的修行者的與日俱增,他的力量仍舊如沒有盡頭般的增長。
這個盡頭,非是他的盡頭,而是一個極為微妙的臨界點。
此界的天命境界,其意便是‘如天般主宰眾生命運’,這個境界,是足以躲避滅世災劫,存活到下一紀。
甚至于可以如幽冥府君那般,阻攔‘天’之手段。
比如說,鎮壓皇天十戾。
是以,自幽冥府君之后,純一已然是盡頭了。
天命,祂不會允許。
此方天地,唯一能晉升天命境界之地,就是幽冥世界!
謝七,乃至于幽冥的其他幾尊巨頭的晉升,皆是于幽冥之中成就的。
但,也僅存于幽冥。
天命境高手,一旦踏出幽冥,必然會迎來‘九重天罰’,尤其是如今,一旦引動天罰降臨,甚至引動滅世災劫提前降世也不是不可能。
“本來,你要借幽冥成就天命也不是不可以......”
陰風吹來,掀起謝七的鬢角白發,讓他的臉色顯得越發的冷:
“可是,你殺完了本該我來殺的人......
要拿什么來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