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刃的身形明滅不定,語氣卻不改桀驁:“神比人更強大,也更加仁慈,吾等不需爾等肉身,也無需爾等謙卑,需要的,自可取之,也無需爾等供奉!”
天刃神情漠然中帶著嘲諷,縱淪落至此,他仍看不上面前這曾被自己圈養的螻蟻。:
“你可知,有多少種族,對爾等供奉之資格艷羨不已?”
“艷羨嗎?”
回想起戰火彌漫之中的那億萬行尸走肉,白衣人神情似有些黯然蕭索,不由的心中喃喃。
前世,直至死前,他仍無法理解,為何夫子等人要伙同鳳皇伐天。
直至今生,他心中才漸漸明了。
有些東西,他人施舍終歸可以拿走,茍延殘喘,也不應該是人族之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世上,原來就是這么個道理。
“本神很好奇......”
見面前螻蟻黯然神傷,天刃心中大為暢快,似從之前敗亡之中走了出來,居高臨下的看向白衣道人:
“你既如此仇恨本神,卻為何要隱忍至今?本神沉睡之時,你雖未必能得手,卻也有著機會才是......”
“呵呵~”
聞言,白衣道人卻是笑了,溫和而冷酷:“那怎么舍得呢?”
“嗯?”
天刃面色一沉,窺見其面上的笑容,猛然想起什么,心中陡然有些心驚肉跳:“你拿本尊的神血去做了什么?”
天刃心頭有些不祥之兆。
面前這白衣人,多年來對自己無比謙卑,且因自己要借其之手提前復蘇,給了他不少好處。
其中就有神血,用以洗滌其血脈。
此時,卻突然感覺到了不妙,神血之妙用,遠遠不止是洗滌血脈。
“神血妙用無窮,可卻不配沾染我的血脈,你的精血,當然是用來搜尋,其他的神!”
似有千百道雷霆齊齊閃爍,洞府之中白光大致。
王座轟鳴震蕩之中,白衣道人長身而起,更漫卷無盡陰煞冷酷之氣,撲向了祭壇之上勃然色變的天刃:
“若只殺你,又何須如此大費周章?本人要殺的,是如你這般,人憎鬼厭的所謂‘邪神’!”
天地六道,道、佛、神、魔、妖、鬼。
而在某些人的眼中,可以換做道、佛、邪、魔、妖、鬼!
神,就是邪!
“你的血,將會成為我咒殺爾等邪神之誅邪大咒!”
祭壇震蕩,無盡肅殺之氣鼓蕩欲炸,天刃心神動蕩,更有無盡寒意涌起,萬沒想到。
自己身邊竟一直潛藏著這樣一頭心懷叵測的邪人。
“殺了你,當可挽救本神無心之失!”
震蕩之后,就是暴怒。
天刃發出一聲長嘯,以言語拖延恢復一二的神念燃燒,就要引動七殺神通鎮殺面前這螻蟻。
但下一瞬,他徹底色變。
他的神意,竟被死死鎖在了這一方祭壇之上,任其神念晃動的此山都要坍塌,竟也不能離去。
呼!
色變只是剎那,無盡白光已呼嘯而落,淹沒了整座祭壇:
“若至鬼國幽冥,莫要忘了我‘白骨道人阮驚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