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鄭觀音緩緩搖頭。
這時忽聽車外傳來聲音,有個侍女恭敬出聲道:“啟稟太子妃,齊王正妃派人過來求問,問您現在有沒有時間,齊王妃想要向您討教針織女紅。”
鄭觀音毫不遲疑點頭,溫聲道:“你親自過去把她接過來吧。”
外面的侍女答應一聲,隨即有腳步聲慢慢遠去。
鄭觀音忽然看向長孫王妃,面色鄭重道:“楊氏妹子一切不知,你切莫流露出悲傷之色。”
長孫王妃眼圈一紅,落淚道:“嫂嫂你應該明白,我悲傷的不止楊氏妹妹。”
鄭觀音伸手輕撫她的發絲,打趣般安撫道:“你以后是要當皇后的人,豈能這樣子啼啼哭哭?速速把眼淚擦了,莫要給楊氏妹子看見。”
然而長孫王妃淚水更加洶涌,突然悲從心來道:“我們女人什么都改變不了。”
鄭觀音親自幫她擦掉眼淚,柔聲勸慰道:“能嫁一個好夫婿,此生已經足以了。莫哭,莫哭,堅強一些,你以后是要當皇后的人。切記要心懷寬廣,把嫂嫂沒能做到的事情幫我做下去。”
長孫王妃拼命點頭,仿佛發誓般道:“我會照看所有皇族幼兒,任何一個都會視如己出,只要我活著一天,我不讓任何一個孩子受苦。”
鄭觀音展顏而笑,宛如空谷一朵幽蘭,欣慰道:“這就很好。”
她似是不愿意繼續這個話題,所以突然轉頭看向北方,道:“聽說咱們那個妹夫心地善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良才俊秀。”
長孫王妃連忙點頭,道:“秀寧確實選了個好人家。”
這時聽到車外腳步聲來,很快響起齊王正妃的聲音,笑著道:“兩位嫂嫂,我沒叨擾你們吧。”
鄭觀音和長孫王妃對視一眼,皆都把心中的傷感努力壓下去,一齊笑著道:“外面風寒,快點進來,聽說你一直在縫制襁褓,是要送給秀寧作為禮物嗎?”
車簾一掀,一位十七八歲的女子含笑而入,她手里恰是拿著一個小襁褓,舉著給二人顯擺道:“兩位嫂嫂且看,妹子這個手藝還行嗎?”
鄭觀音點頭微笑,稱贊道:“竟然還壓了金線,顯然是用了心思。”
旁邊長孫王妃也連忙稱贊,故作夸張道:“這手藝真是非凡,讓二嫂我看的羨慕不已。”
那女子頓時眉開眼笑,道:“那我可就放心了,希望秀寧姐姐能夠喜歡。我夫君下了嚴令,一定要讓三姐感覺開心。”
鄭觀音和長孫王妃對視一眼,突然一齊道:“男人的話,聽聽就行,咱們是女人,這次只是來省親,到了河北之后,你只管順著自己的性子便可,怎么開心怎么做,不用老是想著男人的話。”
哪知楊氏連忙搖頭,俏臉肅然道:“那可不行,我夫君盼著我成功呢。我既然嫁給了他,我就得聽他的話。”
鄭觀音只覺鼻子一酸,長孫王妃眼圈泛紅,兩人生怕被楊氏看出什么,各自裝作去看車外風景。
足足好半天之后,才勉強笑道:“已經進入河北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到達密云縣。”
楊氏頓時也湊頭趴到車窗邊,看著北邊方向一臉期盼,道:“聽說那個顧家村很好玩呢,聽說那位三姐夫是個奇才,我家夫君經常招待世家儒生,連那些儒生都對那位三姐夫很是欽佩。說他雖然出身窮苦,然而滿腹詩書華章,很了不起,年輕俊彥……”
這口吻,竟是像個小女子一般爛漫。
鄭觀音看的心中酸楚,伸手輕撫她的發絲,柔聲道:“那你去了河北以后,多和你那姐夫親近一番。你一向喜歡詩文,正可以向他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