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跟死者搏斗的時候,刀已經不在他手上了。”
“那時候,刀還在大木議員身上插著。”
林新一給出了一個令人意外的回答。
不待降谷零訝異發問,他就繼續解釋道:
“可能是因為在被刀刺入身體的時候,大木議員掙扎的幅度太大,讓兇手猝不及防地沒握住刀把。”
“也可能是因為兇手當時自己也有些慌亂,所以沒把這刀拿穩。”
“總之,那把刀在刺入大木議員體內之后,就一直插在他體內。”
“直到他徹底喪失抵抗能力之后,才被兇手拔出來。”
“而大木議員在中刀后還有余力反擊,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刀一直留在他的體內沒拔出來,沒讓出血量變得更大。”
林新一先是一番有條不紊的推理分析。
緊接著,又拿出了實打實的證據:
“降谷警官你看,這張死者背部刺創創口的特寫:”
“‘收刀角處有魚尾狀拖刀痕’,你看到嗎?”
收刀角處的魚尾狀拖刀痕,是兇手在拔出刺器的時候,刀刃和創口一側摩擦形成的切割傷。
降谷零按照林新一的指引,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那張血肉模糊的照片...
什么都沒看出來。
“這不是我的專業。”
降谷警官很坦誠地聳了聳肩:
“林先生,還是你來解釋吧。”
“嗯。”林新一指著那照片上的拖刀痕,準確的說,是那創口斷面的細小皮瓣:
“這些皮瓣的皮膚組織還有充血反應,但是極其微弱。”
充血反應是生活反應的一種。
有生活反應,意味著這創口形成的時候,受害者還活著。
而死者這拖刀痕斷面皮瓣的充血反應,跟正常的活人相比,又極其微弱。
這意味著...
“這是一道瀕死期的損傷。”
“在這道拖刀痕形成的時候,也就是兇手拔刀的時候,死者已經處于瀕死狀態。”
“此時他體內失血過多,血壓急劇下降,創口的充血反應自然極為微弱。”
林新一微微一頓,著重強調道:
“而以大木議員的傷情判斷,從他背部中刀,到生命體征倒退,進入瀕死期。”
“至少要經過1、2分鐘的時間。”
“也就是說,兇手拔刀的時候,這把刀已經在大木議員體內插了有1分鐘以上。”
“結合起兇手在搏斗中用棍不用刀的奇怪舉動,我基本可以判定:”
“大木議員是先背部中刀,然后才跟兇手展開的搏斗。”
“原來如此...”
降谷零不由為之贊嘆出聲:
兇手先是借著熟人身份和平進入現場,從背后一刀偷襲大木議員,卻不慎讓刀柄脫手,把刀留在了大木議員身上。
大木議員頂著重傷與兇手搏斗,結果被兇手用木棍多次猛擊頭部,最終徹底喪失抵抗之力,倒地身亡。
林新一只是看了幾眼尸檢報告,就把此案的案發全過程,如此詳細地還原出來了。
這...
這...
“這好像對我們的調查沒什么幫助啊?”
贊嘆歸贊嘆,佩服歸佩服,但降谷零的頭腦,可一點沒被林新一的這番長篇大論帶偏。
他仍舊記得自己前來尋求幫助的目的:
“知道這些,能幫我們確定原佳明先生的死,跟第一起案件的兇手無關嗎?”
“當然可以。”
林新一淡定自若地笑了笑:
“因為這些線索,可以幫我們把第一起案件的兇手找出來。”
“只要知道誰是兇手,就能進一步地了解,原佳明是不是他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