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鄧艾跟著運馬的樓船起程。
鄧艾好兵,又做過屯田吏,為人務實,不放過任何一個學習的機會。上船不久,他就和押運的吳國將領套上了關系,不厭其煩的問東問西,甚至幫著喂馬,借以了解戰馬的習性。
吳國人都覺得這個小結巴有意思,漸漸放松了對他的看管,只要他不跑就行。
大海之上,鄧艾想跑也跑不掉。
——
一個月后,鄧艾到達帶方,如愿以償地見到了曹苗。
曹苗盯著鄧艾看了很久,還是不太敢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很不起眼,說話還有點結巴的年輕人就是后來滅蜀的名將鄧艾?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簡單聊了幾句后,曹苗的疑惑煙消云散。
鄧艾是個有心人,而且極其聰明。跟著吳國的樓船航行了一個月,他不僅學會了養馬,還對駕船有不俗的見解,什么風向、水文,說得頭頭是道,就連真正的吳人都不一定比他精細。
這樣的人就是金子啊,只要給他一個機會,他就一定會發光。
既然來了,你就別想跑了。
曹苗一邊偷笑,一邊打開了夏侯徽的親筆信。
夏侯徽倒沒有意識到鄧艾的價值,她只是建議曹苗留下鄧艾,以免走漏風聲。
字里行間可以看出夏侯徽的不安,曹苗也很自責。這件事他有責任。如果不是夏侯徽反應及時,動用孫魯班的力量圍捕,真讓鄧艾回去向司馬懿匯報,至少德陽公主一家是解釋不清了。
偏偏夏侯玄的位置又是那么重要。將來如果要發動政變,需要掌握洛陽屯田兵來維持洛陽的穩定。
曹苗迅速做出了決定。“士載,做尚書郎多久了?”
“半年有余。”
“你既是尚書郎,為何會隨太尉出巡?據我所知,這似乎不是尚書郎的責任啊。”
鄧艾的神情有些窘迫,說話也越發不連貫,形象的演繹了期期艾艾這個詞。
曹苗看在眼里,卻不說破。鄧艾出身不好,能做尚書郎純屬運氣。宮里的尚書郎大多是高珣那樣的世家子弟,做事的能力未必很強,形象、口才卻必須要好,一個個自以為才高八斗,目中無人,自然是看不上鄧艾這樣的庶民子弟的。
鄧艾跟著司馬懿出巡,很可能是主動請求,就是想立功。
“任尚書郎時,都與誰交好?”
鄧艾更加窘迫。“艾……艾沒什么朋友。”
曹苗點點頭。“我明白了,是那些人徒有其表,士載不愿與之來往,虛耗青春。我當初在洛陽時,也看不上那些人,還和他們有過沖突。士載應該聽說過吧?”
鄧艾尷尬地點點頭。他的確聽說過曹苗的名字,中指王子,瘋王子,經常有人提及,只不過不是什么好名聲。可是曹苗這么說,倒是挺合他的胃口,他也覺得那些人徒有其表,名不副實,和他們交往都是浪費時間。
至于是誰不愿意搭理誰,被他有意無意的忽略了。
那些細節,不重要。
“不瞞士載,我在執行一項秘密任務,急需人才。不知士載有沒有興趣,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