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牛太霆既然出手,便是抱著相助玄清道祖,不給對手絕境翻盤的機會,是以并不留力。
雷霆如神罰一般,在虛空中劃過,仿佛將虛空一分為二。
原本純金的雷霆變成幾乎透明無色。
雖有雷聲響起卻不見其形,僅能看見漆黑的宇宙星空像是中間因為一條線而錯開。
琴音所化重重迷霧,當即被這暴烈的雷霆劈開。
但馬上有更多迷霧涌現填補。
可怕的雷霆仿佛陷入泥濘。
夔牛族長太霆冷哼一聲,那無形之雷便自動炸裂,從內部向四面八方爆散,震破周圍重重云霧。
然而琴音裊裊,越發高妙,一道道迷霧居然凝結成一座寶塔,寶塔邊緣道道清氣垂下仿若絲絳。
寶塔護在撫琴人頭頂上空,仍然穩穩擋住夔牛族長的攻擊。
“李道友,今日才算正式相見,對嗎?”
玄清道祖注視那撫琴人,沒有立即出手。
撫琴人微微一笑:“道兄不必介懷,先前三個是我,現在一個還是我。”
玄清道祖問道:“先前三個的經歷見聞,現在也都回來了,是嗎?”
衣著裝扮同先前三人皆不一樣,但相貌始終如一的李書樓言道:“不錯,當初與道兄論道說法,于我修行益處無窮,我一直都心懷感激。”
夔牛族長太霆這時注視李書樓,再看看玄清道祖,微微皺眉。
玄清道祖則問道:“李道友接下來何去何從?”
“從哪里來,回哪里去,此心安處是吾鄉。”李書樓答得理所當然。
玄清道祖輕嘆一聲:“所以,李道友仍然如先前那位玉清道友一般,要繼續同長安城炎黃界一路?”
李書樓笑笑:“沒什么不好。”
玄清道祖勸道:“道友遺世獨立,如大道之子,何必為塵間凡俗利害事侵擾?不若暢游天河,自尋大道之妙。”
“修道見我,我是離群索居,便獨來獨往,我是行走人間,自無需避諱凡塵事。”李書樓端坐琴后:“我亦可隨心而動,何必執著于一點?上善若水,無為無不為,這個道理道兄你自然是懂的,只不過你這次也是為友人考慮。”
他含笑看了旁邊夔牛太霆一眼。
太霆默然不語。
玄清道祖嘆息:“道友所言不差。”
李書樓繼續說道:“我與長安中人如何自不必說,與道兄你也算有一番緣法,道兄歸還那一枚仙跡碎片,我們本無解不開的矛盾。
至于同夔牛一族,從前亦無矛盾,未來如何,是由夔牛一族決定。”
夔牛族長太霆這時終于開口:“錯,本族素來與世無爭,是長安城咄咄逼人貪而無厭,而你在助他們為惡!”
李書樓坦然道:“是啊,我插手此間事,和玄清道兄一樣同是為了友人。
不過我助人除了看緣法也看德行,長安城里諸族平等,不類他地妖吃人,人凌眾生。
入了長安城,對族長你和宋皇等人來說或許沒了往日威風與逍遙,但對大多數修為低弱之輩來說,未嘗不是一條新道路。”
“看來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了。”太霆徐徐說道。
玄清道兄則言道:“那仙跡碎片,本是道友之物,道友好心借貧道參詳,貧道一直心懷感激。
只是太霆道友的忙,貧道不得不幫,拿仙跡碎片唯有李道友有朝一日離開長安后再行歸還,否則只會助長長安氣焰。
得罪之處,這里先向道友致歉,他朝再行賠罪。”
說話同時,玄清道祖身邊一朵慶云綻放開來,慶云中一點燈火搖曳。
“請太霆道友為貧道掠陣。”他鄭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