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當然是東市……
李世民是這樣打算的,只要去了東市,那么一切就可了然了。
…………
“房公,你說……”
這時候,房玄齡三人已是回到了中書省。
本來民部尚書戴胄該回他的部堂的,可哪里曉得,戴胄竟也尾隨而來。
此時,他憤憤不平地道:“這算個什么事啊,陛下竟和太子打起賭來,若是傳出去,非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不可。”
“這是好事。”房玄齡鎮定自若地道:“你也不想想,那二皮溝里有多少的財富,若是陛下今日打賭,當真贏了這四成,陛下這個人,心系天下,到了那時,這雖是內庫中的錢財,可將來朝廷若有什么需求,陛下也一定會慷慨解囊。”
“否則,以陛下的性子,豈會如此兒戲?戴公,你得說句實在話,物價是否當真平抑了?”
“怎么沒有平抑?”戴胄正色道:“難道連房相也不相信下官了嗎?我戴某人這輩子從未做過欺君罔上的事!”
戴胄信誓旦旦。
房玄齡為人謹慎,其實還是有點擔心的,不過現在聽了戴胄如是說,臉色便溫和起來。
他是素知戴胄為人的,這個人性子剛烈,你說他可能脾氣上來惹出什么事,那有可能,可若是說他欺君,甚至報喜不報憂,房玄齡是不相信的。
“可即便如此,老夫還是有些不放心,你讓人再去東市和西市打聽一下,還有……提早讓那里的市長以及交易丞早一些做準備,切切不可出什么亂子,陛下畢竟是微服啊。”
戴胄見房玄齡如此看重,也曉得此事關系重大,頓時繃起臉來,道:“好,下官這便去辦。”
于是戴胄便匆匆回到了民部,而后叫了文吏來,吩咐了一番,那文吏聽命,快馬去了。
…………
李世民坐在馬車里,終于來到了東市。
這微服出來,和平日出宮自是完全不同。
他仿佛回到了當年在晉陽時的日子,那時候他還只是唐國公的兒子,也曾上過街,街道上也是這般的熱鬧,如今做了天子,反而再看不到這樣的景象了。
如今坐在馬車里,看著車窗外沿途的街景,以及匆匆而過的人群,李世民竟覺得晉陽時的日子,仿如從前。
只是……李世民隨即臉色略略有些陰沉,他讓人停下了馬車,走下了車,對在一旁伺候的張千道:“這里……就是東市嗎?”
張千連忙道:“陛下,這里就是東市。”
“不要叫陛下,叫二郎吧。”
“是,二郎。”
李世民抬眼四顧,突然感嘆道:“這就是我大唐的都城嗎?哎……我真是沒有料到啊。”
后頭的李承乾和陳正泰已上前來,李承乾道:“父親什么沒有料到?”
李世民看了李承乾一眼,而后道:“我記得我年幼的時候,你的大父,曾帶我來過一趟長安,那時的長安,是何等的熱鬧和繁華。那時我還年幼,或許有些記憶并不清晰,只是覺得……今日的東市也很熱鬧,可與那時相比,還是差了許多,那隋文帝固然是昏君,可是他登基之初,那大業年間的氣派、繁華,實在是現在不可以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