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家雖然嘲笑,不過也只是一番嘲弄罷了。
畢竟人家能寫出好文章,這古人的文章,本就要講究大量的對偶,也是講究押韻的。
因而,一個能寫出不錯文章的人,肯定是能作詩的。
當然,一首詩想要得到這滿殿君臣們的喝彩,卻很不容易。
畢竟這里的人學識都很高,尋常的詩,肯定是不入眼的。
而鄧健是個很實在的人,你讓他做詩,他其實也并非沒有可能做得出。
可問題就在于,他確實沒有作過詩。
那是文人雅士們愛干的事,而鄧健每日做的……就是瘋狂的背誦,而后不斷的做題,至于作詩這等閑人干的事,他是真的一丁點都沒有去涉獵。
大學堂里的氣氛,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東西,一切都以實用為主。
鄧健就更不必說了。
當然,這滿殿的嘲笑聲還是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先笑的,有的人覺得好笑,便笑了,也有人只是跟著起哄。
當然,也有人繃著臉,似乎覺得這樣大為不妥。
李世民不喜不怒。
他和楊雄這些人不一樣。
為政者,在某些時候,是不需要感**彩的。
李世民并不為鄧健被人嘲笑而憤怒,而是趁著這個時候,仔細地打量著鄧健。
很多時候,人在身處不同環境時,他的表情會表現出他的性情。
而李世民身為天子,很擅長觀察,也即是所謂的識人。
他本以為鄧健會緊張。
但是鄧健并不緊張。
他本以為鄧健會羞憤。
可鄧健也并不羞憤。
他依舊還是很平靜的樣子……像一個沒有感情的石頭。
這卻令李世民不禁嘀咕起來,此人……如此沉得住氣,這倒是有些讓人詫異了。
可其實,鄧健真的沒有一丁點羞怒,因為他自幼開始,便飽受別人的白眼。
被這些人嘲笑,完全是在鄧健預料中的事,甚至他認為,不被他們嘲笑,這才奇怪了。
這滿朝可都是公卿,是對從前的鄧健而言,連踩著他們的影子,都可能要挨來一頓痛打的人。
這時候,李世民抬手壓了壓,心里卻震撼于鄧健此人的沉穩,而后道:“當真不會作詩嗎?”
鄧健依舊平靜地道:“回陛下,學生從未做過詩。”
這一聲學生的自稱,其實聽著李世民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