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大學堂這么多的弟子,論起來,和李世民還頗有幾分淵源,他們在他的跟前自稱學生,令李世民總覺得,自己和這些少年人,頗有幾分關聯。
關內道的舉人,絕大多數都和他有關系,即便身為天子,也是頗為自得的事。
那鄧健話音落下。
楊雄似乎有些不甘寂寞,或許是喝酒喝多了,不禁道:“不會作詩,如何將來能夠入仕?”
鄧健:“……”
鄧健不會懟人啊。
說實話,他和那些世族讀書出身的人不一樣,他只顧讀書,其他耍嘴皮子的事,實是不擅長。
可當初的世族卻是不同,任何世族子弟,除了讀書之外,往往也更注重他們培養交游的能力!
那些著名的世族子弟,成年開始,便要四處走親訪友,與人進行交談,倘若舉止得體,很有口才的人,才能得到別人的追捧和推薦。
這推舉制之中,若是沒人知道你,又如何推薦你為官呢?
楊雄見鄧健居然沒有回應,只當他是已經示弱了,于是不免得意洋洋起來,面上一臉的喜色。
仿佛像是在說,你看,這鄧健,果然不過是爾爾,這樣的解元,又有什么用?
李世民依舊沒有討厭這楊雄,因為楊雄這樣的人,本就喝醉了酒,何況朝中的大臣,似這樣的多不勝數。若是次次都嚴厲斥責,那李世民早就被氣死了。
陳正泰心下卻是冷笑,這楊雄居心叵測啊,不過是想借此機會,貶低大學堂出來的舉人而已。
于是陳正泰一把將長孫無忌送來蜜桔的手推開,豁然而起,隨即大笑道:“不會作詩,便不能入仕嗎?”
楊雄萬萬料不到,會將陳正泰招惹來了。
現在陳正泰如日中天,他哪里敢招惹?
現在不禁酒醒了一半,面對陳正泰,他氣勢頓時弱了許多,可眾目睽睽,又不肯服輸。
他只好忙起身,朝陳正泰作揖行禮,尷尬的道:“不會做詩,也未必不能入仕,只是下官以為,如此難免有些偏科,這做官的人,終需要一些才情才是,如若不然,豈不要為人所笑?”
他的解釋有些蒼白,不過道理還是有幾分的。
許多人暗暗點頭。
陳正泰隨即樂了:“敢問你叫什么名字,官居何職?”
楊雄一愣,支吾不答,他怕陳正泰打擊報復啊。
陳正泰道:“問你話呢,方才你不是口若懸河嗎?現在何故不答呢?”
眾人都沉默,似乎感受到了殿中的火藥味。
李世民依舊穩穩的坐著,好事是人的心態,連李世民都無法免俗。
在眾人的矚目下,楊雄只好道:“下官楊雄,忝為禮部郎中。”
“禮部?”陳正泰眼角的余光看向豆盧寬。
豆盧寬心里不由惱火,這和我有什么關系?他說他的胡話,我雖為禮部尚書,可這與我有什么相干?
陳正泰此時撫掌道:“禮部郎中,不錯,不錯,你既是禮部郎中,那么我來問你,這天子和大臣營造宮殿和宅邸,當遵從什么禮儀規定?”
楊雄一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