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泰對武人的印象都還不錯。
無論是李靖還是秦瓊,亦或者是程咬金人等,至于新生代的蘇定方和薛仁貴人等,那更加是自己人。
唯獨這個侯君集,陳正泰覺得這家伙不像個武人,雖是靠軍功出身,可實際上過于油滑,擅長于鉆營。
若只是一個文臣擅長鉆營倒也罷了,可一個武夫也擅長于此道,這樣的人危害是最大的。
譬如歷史上侯君集征高昌,就有過縱兵搶掠和屠戮的記錄,說到底,對于侯君集而言,搶掠和屠戮,本身是想要收買人心。
他立功心切,哪怕沒有功勞,也想創造功勞。
更不必說,這廝已經狀告過不知多少人謀反了。
從李靖到張亮,雖然張亮被他狀告一點也不冤枉,可你侯君集本身就有不臣之心,也不是好東西啊,張亮信任你,和你說謀反的事,你轉過頭就把人告了,借著不斷的狀告軍將們的謀反,才越來越得李世民的信任。
這樣的人……猶如身邊的一條毒蛇,你永遠不知道他在你的身邊,何時會反咬你一口。
到了次日,侯君集親自帶著一隊親兵來了。
他投了名帖。
陳正泰沒有理會,讓他在外頭等著。
侯君集無奈,只好乖乖地在大帳外頭候著,倒是身后的幾個校尉略有不滿,低聲對侯君集道:“將軍,這朔方郡王如此怠慢將軍,將軍如何這般忍讓他。”
侯君集拉著臉,低聲呵斥:“不可說這樣的話。”
“是,是。”
只是侯君集臉色陰沉,站在賬外,一聲不吭。
足足站了一個多時辰,里頭才產出聲音:“來,將侯將軍叫進來。”
侯君集這才掩住怒火,順從的入賬。
到了帳子里頭,他換上了笑容,抱手道:“見過殿下。”
陳正泰穩穩坐著,沒有讓人賜他座位的意思,道:“方才本王有些事要處置,所以怠慢了,沒有等太久吧。”
侯君集便笑了笑道:“殿下日理萬機,顧不上也是理所當然,卑將在軍中慣了,等一兩個時辰,算不得什么。”
陳正泰頷首:“將軍來見本王,所為何事?”
侯君集道:“殿下對高昌怎么看待?”
陳正泰道:“本王能怎么看待呢?此乃新附之地,當然該如何看待便如何看待。倒是將軍對此,似乎有什么看法。”
侯君集便道:“殿下,高昌人桀驁不馴,他們與胡人接觸過多,早已不服王化了,現在殿下雖是拿下了高昌,可此地必不能長久,卑將認為,此時此刻,當提兵進入高昌,駐守高昌各地,以備不測。若是官軍對他們疏于防備,只怕要釀生禍端。”
陳正泰呷了口茶,只是輕飄飄地吐出了一個字:“噢。”
侯君集看陳正泰淡然的樣子,禁不住道:“殿下似乎對此沒有興趣。”
“多謝將軍提醒。”陳正泰道:“本王會注意的。”
“殿下,這是大事。”侯君集急切的樣子:“有備無患,自古都是如此,兵法上說……”
還不等侯君集說下去,陳正泰便壓了壓手道:“將軍乃是吏部尚書,奉旨征討高昌國,現如今,這高昌國都已經不在了,將軍不立即班師回朝,留在這西寧做什么能?至于高昌之事,我自會處置,將軍何須多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