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問歸期,
未有期。
如今歸期就在眼前,吳冕卻覺得這么的不真實,像是大夢一場。
郭儒明沒有打擾吳冕,而是四處留影。這里曾經是沙場,如今靜悄悄的,等待著重新恢復成充滿人間煙火氣的地兒。
“哥哥,再戴一次?”楚知希笑吟吟的問道。
“不戴。”吳冕直接拒絕,“戴這玩意特傻,你想笑話我,我才不給你機會。”
“哈哈哈,阿姨已經把照片傳給我了。”
“……”
“帶回去么?”
“不帶,相忘于江海吧。”吳冕輕聲說道。
楚知希微微點頭。
能重新回到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碎日子里,在紅塵煙火氣里打滾、過活,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靠在吳冕肩膀上,楚知希笑看那雙黃色的兔子耳朵,曾經在方艙醫院的一幕一幕出現在眼前。
半個小時后,郭儒明帶隊和吳冕一起離開天河客廳。
本來想著讓吳老師講解一下,但吳老師明顯很抗拒,只是看著那雙黃色的兔子耳朵發呆。
多少有點遺憾,但無所謂。
“吳老師,咱們一起去火車站?”
“好。”吳冕道,“老任看著,已經把機器送過去,正在裝車。我回宿舍,收拾東西,您先忙,咱們在……”
“太麻煩了,我開車來接您的話時間有點尷尬,干脆就在外面等您得了。”郭儒明笑道。
“也行。”
約好時間,任海濤、大露、貝拉克教授拎著拉桿箱在宿舍樓下集合。
沒有相送,吳冕拒絕了一切送別。
很累,吳冕只想靜靜的離開天河。
兩個半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幾多疲倦迷茫都埋在冬雨里,連貝拉克教授都罕見的沒有分裂,靜悄悄的上了車。
天河市的霓虹比來的時候絢爛了很多,果真是春暖花開,希望破土而出。
路邊的led牌上寫著白衣執甲,逆行出征,凱旋而歸!
火車站外的廣場上,人越聚越多,吳冕靜靜的看著最高處的鐘。
他知道江漢關的鐘下有更多人守候著。
天河人跨年聽江漢關的鐘聲,今夜不知道多少人等著0點的這一刻。
整整76天,天河市封印解除,留下的是歷史的一段見證。
這段時間極有可能是歷史的分水嶺,但后人如何評說,吳冕不得而知。
只是他認為和抗美援朝一樣,這段歷史是可以載入史冊,成為標志性的大事件。
0點,鐘聲響起。
廣場一片沸騰。
我的武漢,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