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淅淅瀝瀝的一直下到晚上,宇文璟也在這破爛不堪的地方睡到了晚上,大約是傍晚的時候,他才醒過來。
“醒了嗎?”蕭飖一邊說著,一邊擺弄著空壇子:“我這沒有醒酒的東西,你自己清醒清醒就回去吧,在這睡容易著涼。”
宇文璟從睜眼開始就一直盯著蕭飖,仿佛要把她整個人看穿一般,少頃才從唇邊擠出兩個字:“不急。”
豁,當真是“不急”,看他這個樣子,在這住一宿都是少的。
蕭飖無奈道:“我這閣樓里連個床都沒有,你真想在地板上睡一宿嗎?”
宇文璟悶悶的不說話,只是不懂聲色的往蕭飖身邊湊了湊,似乎在說“無論怎樣今晚都不走了”。
嘖,以前怎么沒覺得這個悶葫蘆這么難纏。
也不說話,就這么看著她,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呼,罷了。”蕭飖扶額道:“我送你回去吧,歸云閣不是個能休憩的地方,再把你凍出個好歹,那就真的罪過了。”
蕭飖也算是難得溫柔了一次,細心地把外衣披在宇文璟的頭上,免得他被雨水淋到。
想想自己這歸云閣也是窮的可以了,連把傘都沒有。
因為貧窮!
于是便出現了堂堂攝政王和蕭飖一起披著一件衣服在雨中狂奔的景象。
王府里的奴才見到自家王爺,居然沒有一個敢認的。
到了攝政王寢殿門口,蕭飖不禁唏噓:
攝政王身體力行多年的“沉默寡言”“處事不驚”的形象算是徹底毀在她的手上了。
“噗哈哈哈……”
蕭飖忍不住笑了,踮腳把宇文璟撐在頭上的袍子拿下來,順便幫他理了理頭發。
咸豬蹄又捏了一下他的臉,方才罷了,道:“行了,人我也送回來了,我就先回去了。”
“不。”
宇文璟眉頭一皺,死死地拉住蕭飖的手:“你若走,我便跟著。”
蕭飖別他說的哭笑不得:“王爺,您多大了,還耍小孩子脾氣,你我素昧平生,你要不要這么自來熟?”
“素昧平生?”
宇文璟方才還十分懶散的眼神忽然變得凌厲起來,他抓著蕭飖的手一點點收緊,唇角抿起,似乎有幾分怒意。
這家伙,不會真的生氣……
正想著,思緒忽然被一個侍女清脆的聲音打斷。
“王妃駕到!”
王妃?
蕭月!!!
蕭飖咬緊了臼齒,胸中似乎有一股烈火,灼燒的她幾乎喘不過氣……
正門前,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款步而來,那女子步伐極穩,頭上的珠翠步搖輕微的擺動著,眉目嬌柔似水,婢女幫她撐著傘,一路走過來,儀容竟未亂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