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你多大?”趙興拉著這個小子,吭哧吭哧的爬上了一道陡坡,再次站在了一個山頂。
“十四。”
趙興站在山頂上,聽到趙雍十四這個年齡后,心情是舒暢的,眼前是豁然開朗的。遠山蒼茫觸手可及,近處樹木郁郁蔥蔥,花香陣陣沁人心脾;小河潺潺悅耳動聽,天地清新的讓人迷醉。之所以心情如此之好,是因為這個小家伙明年就能成為國君啦,自己的夢想已經觸手可及啦。
“有了條小河,向南流淌,我們可以跟著這個小河走了,這樣我們就有了方向目標,我們就能實現我們的目的。”趙興指著那條小河,語氣中充滿了對馬上的新生活的憧憬和躍躍欲試。
于是,兩個人就歡快的奔跑到小河邊,扎在清冽的水中,舒舒服服的洗了下已經污穢無比的頭臉。然后兩個人一面抖落著手上的水珠,一面繼續前行。
“老師,你從來沒問過我的身份呢。”抖落著雙手,趙雍很久就期待著趙興詢問他的身份了。小孩子的小顯唄被壓制的這么久,早就忍耐不住了。現在,回家的希望已經出現,他需要讓自己的老師吃驚一把,然后滿足他小顯唄的心思。
你的名字一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誰了,要不我這么上心的教導你做什么?我很閑嗎?按照我原先的規劃,是去邯鄲,娶許多叫趙姬的美麗女子左擁右抱,然后選一個叫幻云的,其實也可能是呂不韋給起的,然后贈送給某人,給某個人做綠帽,生一個叫秦始皇的雜種,成為千古一帝的老爹,這才是我當初規劃的人生理想。
結果碰到你,被你截胡了秦始皇,讓我的人生小目標徹底的改變,你害苦我了。
現在我要培養你,但我就不問,這樣才顯得隨意,顯得我是沒有對你有什么野望巴結,顯得我這個人的純真坦蕩。
“相見了傾心,傾心便是緣分。緣分來了,便相聚相隨,緣分盡了,便相忘山水。”
說的莫測高深,裝的一副好逼,但卻讓趙雍更加傾慕,因為這時代,還沒佛教,還沒有緣分這一說,一個新鮮的詞匯所包含的新鮮意思和理念,總是會讓人感覺很高大上的樣子的。
一聽說什么忘情山水,趙雍懂,這是離別啊。于是眼神中就有了遮掩不住的恐慌,趕緊施禮:“我和老師有那個什么緣分相遇,我希望這一輩子和老師不離不棄,還請老師放棄那離去的想法,日夜教我。”
趙興就抖著雙手,看著有些驚恐的趙雍給自己施禮。
依賴感產生了,欲擒故縱的效果達到了,自己的苦心沒有白費啊。
“好吧,既然你這么在乎老師我的詢問,那么我就問你,但你要知道,我是不在乎你是誰的喲,我是被你逼著問的呦。”用大灰狼看小紅帽的眼神,一再的表白自己是一個坦蕩的人,一個不在乎名利的人,是一個純潔的人,一個高尚的人,我對你是沒有所圖的人。你不要誤會,尤其是不要誤會后面的那件事情呦。你要知道,我探尋你的身份,是你逼的我噎。
“你是誰,為什么到了那里,為什么被人追殺?你的家在哪里?”
不問就不問,要問,就把自己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都問了,省事。
被這么一堆問弄蒙了的趙雍,就愣了半天,然后理順了一下,兩個人繼續一起抖著手并肩而行。
“我叫雍,是當今趙國的太子,國君唯一的兒子,前年代替國君出使秦國,大約是前月或者是上個月吧,接到國內相幫肥義的書信,國君病重,讓我回國侍奉。因為懼怕魏國趁機劫持我,就請求我繞路草原,準備從代郡入國而后回我國都邯鄲,結果卻被出來搶掠的林胡搶掠,一番追逃死戰,最終我的隨從全部遇難,然后,你就都知道了。”
公子,在這個時代不是普普通通的稱謂,他是公族的男子,公族,就是國君的子嗣。
趙雍是當今趙國國君趙肅侯唯一的兒子,也叫長公子,也就是說,按照正理,他是國君唯一的繼承人。
之所以要刻意這么說下,是因為老趙家繼承問題,一直走在作死的路上,總是不按照正理出牌。他們家族的性格真的是一成不變的鐵血無情暴虐任性。
尤其是在任性上,那幾乎做到了登峰造極。趙國人的性格是沒有規矩,極度任性,喜歡誰就立誰做繼承者,不喜歡誰就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