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層的老皮脫落,那些金湯被引入體內,加固他的肉身,以及被拓寬的經脈,血管,加強五臟本身,使得許宗懿有本質上的蛻變。
在這一刻,他的力量到達八十一鼎,同樣是入定境,比起之前多出九鼎之力。
雖然比起之前只增長了九鼎,但肉身本質則是不可同日而語,包括意念的強度。
金湯干涸。
許宗懿站起身來,渾身上下流動著寶光。
肉身重鑄對他來講是不小的消耗,這幾日與那些意識對抗,讓他有些精疲力竭。
強勁的藥力,重鑄他的肉身,也是巨大的消耗,無時不刻都在消耗著他自身的氣血。
在一旁的許昌平早就已經替他熬好了一鍋粥,他狼吞虎咽,盤膝而坐,靜靜調息。
足足耗費一天時間,這才讓自身緩過勁來。
刑天氏一脈,熬煉身體的古方,委實驚人。
如今許宗懿覺得自己去觀想圣農圖,只怕會更有把握了。
“道顏賢弟,你既已鍛體成功,那我也可以離開了。”李太初笑道。
“這般著急?”許宗懿有些不舍。
“如今已然開春,我向往太行山已久,想帶著青牛山中行走,看能否有什么收獲。”李太初灑然一笑。
“嗯,開春時節,我們都會進太行山,太初賢弟就在這里休整一天,我去找公明,明曦,一起入太行山,有些地方我們也不敢擅闖,不過有太初兄在,可以試上一試。”許昌平在旁笑道。
“好。”李太初頷首。
許宗懿眼下實力不高,如今他們都在靈仙境,人仙境,所去之地是自己無法前往的,去了也是成為他們的累贅。
春天開了。
藏經殿后院積雪早已化開。
腳下的土地甚是肥沃,許宗懿與李太初坐在一塊巨石之上,不久之前,兩人將會離別。
“太初兄,你的人生目標是什么?”許宗懿一直以來,都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從大地殿的試練開始,他只想變強。
“哦?順其自然,沒什么人生目標。”李太初淡淡一笑。
“順其自然?”許宗懿問。
“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盡自己所能,不管什么樣的結果我都能夠接受,以后會怎么樣,誰知道呢?”李太初顯得很隨性,如同春天的野草,恣意生長:“我從小被遺棄,眾人視之不祥,當時只想活著,可以看到明天的太陽就好,現在有所好轉,我想多看看天地,看山水,看眾生,看自己。”
許宗懿若有所思,他有些羨慕李太初這種隨意自由的生活態度。
然而自己的父親,自己的母親。
以及諸多想要殺自己的人,讓他根本無法從中解脫出來,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你不要讓自己的內心去背負太多,水到渠成,只要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以后不管面臨多大的難題,始終都會解決,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李太初也知道他的身世,比起自己的確要復雜很多,他笑了笑,握住許宗懿的肩膀,目光堅定。
“嗯,眼下要做好的事情就是踏入觀想境,掌握圣農圖。”許宗懿笑了笑,感覺李太初所言,讓自己內心輕松很多,頓了頓,他問道:“如果有一天,三星轉世覺醒,世間大亂,如之奈何?”
“人族自古以來,歷經諸多滅世大劫,但都頑強存活下來,開創一個又一個的盛世,只因為每個時代的人,都有自己的擔當方式,我沒有像農家先祖那般能力,讓偌大的家族成為人族的根基,底蘊,只能夠盡可能的去保護一些無辜弱小的人,讓人族可以薪火相傳,不至于滅族。”李太初并不認為自己有多大的能力,有多少力量,做多少事情。
“希望亂世降臨,我們若能夠再見,可以一同并肩作戰。”許宗懿明白,自己出身農家許氏,自然還有自己的使命擔當,所有的一切,只有做好自己,才能夠談更遙遠的未來。
兩人盤膝坐在石頭上面,閉目修煉。
很快,天就亮了。
許宗懿為李太初熬了些許水清米粥,算是為他送行。
許昌平,許公明,許明曦三人來到這里集合,最后四人一同前往太行山深處。
許宗懿目送他們離去。
“現在我終于知道,為什么先祖會說,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哪怕再志趣相投的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無法一直相隨在身旁,唯有做好自己,才能夠在遙遠的以后相遇。”許宗懿心中感嘆,修煉一道非常的殘酷,自然法則,弱肉強食,螻蟻注定無法與神龍相遇,雞鴨無法與鳳鶴為伍,世間便是如此,李太初修為天賦極高,如果自己止步于修身境,那么這一此離別,很有可能就是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