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多情,有少年為自己作詩,還是名篇,那兩個小娘子不禁喜翻了,綠色裙帶的小娘子突然拍手,“我想起來了,他是賈參軍!是他!他為我作詩了,我好歡喜!”
另一個小娘子牽著她的手,指著她的綠色裙帶,羨慕的道:“回家給阿耶說說,我也要綠色的裙帶。”
“賈郎君!”兩個小娘子追著賈平安去了。
邊上一群人沉默著。
有人突然嘆道:“這詩吧,某看不及上官少監的那首,那少年還洋洋自得,可見無知。”
眾人依舊沉默。
大伙兒都有鑒賞能力,上官儀的詩是不錯,可賈平安的更好。
大唐男兒有無恥的,但更多的人哪怕是立場不同,依舊不會昧著良心。一個男子皺眉,“賈平安的詩正契合了如今的景致,看看邊上的楊柳依依垂下,可如一個小娘子?而他正好看到了那個小娘子,就有了這首詩。”
另一個男子嘆息一聲,“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只此兩句,就讓某心悅誠服,賈平安果然詩才無雙!”
上官儀的臉頰顫抖了一下,他非常清楚,這首詩馬上就會在長安流傳開來,而作為陪襯的自己,將會成為笑料。
老夫不該來!
他看了身邊的明惠一眼,這個名妓此刻正翹首,目光追隨著賈平安的背影,恨不能追上去。
老夫……敗了!
上官儀微笑道:“好詩。”
蔡穎卻坐蠟了。
有人說道:“先前說什么……蔡穎要女裝走到皇城前呢!”
大唐男兒,一諾千金,否則人人都看不起你。
蔡穎心中絕望,“要不……明惠可帶了多余的衣裙?”
憑你也配穿我的衣裙?明惠捂嘴笑道:“奴沒帶呢!”
說著她福身,“奴有些不便,就先告辭了。”
她帶著侍女匆匆而去。
看方向,分明就是去追賈平安。
“這女人,前倨后恭,真是可惡可惱。”
有人不滿,有人卻不以為然,“先前某也不喜賈平安,可這首詩一出,某也覺著他有才,想親近。某尚且如此,何況一女妓?”
有人看了上官儀一眼,“今日可還要作詩?”
“賈平安珠玉在前,某卻是作不出了。”
一群人今日來曲江池聚會,上官儀是大佬坐鎮主持,可現在卻灰頭土臉的心生去意。
蔡穎在那邊尋衣裙,一邊穿,一邊哽咽道:“諸位,傳出去某怕是沒臉見人了。”
在這個時候女裝就是羞辱人的事兒,比如說三國演義里描述的諸葛亮用女裝羞辱司馬懿,這事兒多半是演義,但也能看出此刻對女裝的態度。
蔡穎出發了,賈平安那邊也架起了火堆,開始烤魚。
李敬業去尋了酒水,兩兄弟就著一條大魚,吃的酣暢淋漓。
“兄長。”李敬業吃完后,指指邊上,“那個女人來了。”
明惠見他指著自己,就含笑過來。
李敬業皺眉,“兄長你說見人笑嘻嘻,不少好東西……”
明惠的臉馬上黑了。
賈平安看了她一眼,“回家!”
明惠見過許多所謂的大才和官員,那些人對她很是客氣,唯有這個少年,從開始就壓根沒把她放在眼里。作一首詩也寧可用路過的少女作為素材,卻不肯用她這個大美女。
她福身,“見過賈郎。”
哥不是狼,呵呵!
賈平安無視了她,徑直走了。
明惠心中失落,轉身看著他遠去。
身邊的侍女嘟嘴道:“娘子,他好得意。”
“這等大才,當然要得意。”明惠只覺得心中空蕩蕩的道:“我不知是他……你可知曉這個少年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