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
賈平安笑了笑,示意他繼續說。
“先生編撰課本很辛苦,既然是出現在課本里的學識就不會白學,所以我今日這一課要告訴你等的是……每一個知識點都要去研讀,而非是死記硬背……”
學生們若有所思,一個學生問道:“學長,你說的統籌是何意?”
“統籌這門學問你等明年才能學到。”
張蒙笑道:“統籌是一門了不得的學問,當初許相在看了課本之后就說過,統籌就是宰相之學……我記得一事,當初就有人把統籌的課本偷偷給了別人抄寫,被人奉為珍寶……”
這事兒賈平安有印象。當初老許夸贊統籌這門學問堪稱是宰相之學,頓時引得許多外人蠢蠢欲動……據聞士族內部嗤之以鼻,但卻有人在想方設法的弄新學的教科書。
韓瑋輕蔑的道:“那些賤狗奴,嘴里把儒學說的至高無上,可暗地里卻來尋了新學的學生弄課本,威脅利誘,無所不及……簡直就是無恥。”
他有些不解,“先生為何不管此事?”
李弘楞了一下,“舅舅果真沒管嗎?”
“我是沒管。”賈平安說道:“學問本就是給人學的。除去外藩之外,任何大唐人都能學。他們既然想偷師學藝,那我成人之美又有何難?”
舅舅胸襟寬闊……相比之下,那些士族就像是一坨坨腐朽的爛肉,蠕動著臃腫的身體,張開血盆大口,恨不能一口吞下世間所有的東西。
李弘對士族的印象再度下滑。
“可統籌這門學問是建立在許多學科之上,譬如說算術,算術學不好,統籌你就沒法學……所以當初先生才說了算術是一切學科之基。”
里面的學生們看著就像是打了雞血般的興奮。
“效果看來不錯。”
賈平安很欣慰,隨即帶著李弘去看看別處。
程政正在昏昏欲睡的聽課,另一邊的許彥伯也是如此。
兩個紈绔沒發現外面出現了太子和賈平安的身影。
“那是……”
李弘覺得程政打瞌睡的姿勢比較專業,單手托著下巴,看似專心聽講,可雙眸迷離,一動不動……再專心你也得低頭看看課本吧?
“盧國公家的小子,清河公主的兒子程政。”
如此從輩分上來說程政和李弘是一輩。
“那個是誰?”
許彥伯把書本豎起來,人就趴在桌子上睡覺。
這等手法看似高明,可逃不過先生的法眼。
呯!
書本被提起來,戒尺重重的拍打在桌子上。
“誰?”
許彥伯猛地抬頭,慌亂的道:“特娘的是誰?”
先生冷冷的看著他,“睡的可好?”
“好。”
許彥伯楞了一下,然后掩嘴打個哈欠,“昨夜苦讀到了半夜,沒怎么睡覺。”
“你這話連食堂養的狗都不信!”
先生對這等紈绔從來都不吝嗇尖酸刻薄,“起來聽課。”
丟人啊!
程政在邊上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被先生看到了,指指他,“你也是如此。”
程政的笑容僵硬,緩緩站起來。
李弘微微搖頭,覺得這等紈绔子弟不堪重用。
二人悄然出去。
“舅舅,為何那些老帥的子孫不堪重用?那些宰相們的子孫為何不堪重用?”
這個問題有些復雜。
賈平安不想忽悠他,就斟酌了一番,“這個問題問得好,我以為要分兩面來看。其一老帥們和宰相們公務繁多,無暇教導子孫,以至于子孫不成器。其二……宰相的兒子再做宰相,統帥的兒子再做統帥……這很危險。”
李弘一怔,想到了自家老爹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