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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沙告假。
李義府令兒子去秦家送上奠儀。
他最近的日子并不好過。
皇帝漸漸把那些需要心腹去辦的事交給了許敬宗和上官儀。
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但他目前依舊執掌吏部這個讓人垂涎欲滴的衙門。
下衙回到家中,李律說道:“秦沙的母親據聞瘦如麻桿,只是掛念著他苦熬著,哎!可憐天下父母。對了,秦沙托我向阿耶道謝……若非這筆奠儀,秦母的喪事就有些簡薄了。”
李義府說道:“老夫給了他不少錢,開始以為他是用來花銷,后來才知曉此人是個孝子,盡數用在了母親的身上。這等人……大郎要記住,孝順之人才能結交。”
“是。”李律笑道:“秦沙想來也可憐,若是沒有阿耶幫襯,怕是早就沒落了。”
李義府面色一變,李律趕緊閉嘴。
“幫襯……”
李義府想到了自己目前的處境。
失去了帝王的看重后,他覺著朝中官員都在看自己的笑話,更有人在蠢蠢欲動。
“此事麻煩了。”
“何事麻煩?”李律問道。
“陛下最近對老夫不滿,把事大多給了許敬宗和上官儀他們去做。”李義府看著兒子,“陛下說你等賣官不說,還為人包攬刑司,令老夫管束……”
李律說道:“不過是賣了些罷了,阿耶為陛下效命,這點好處難道都沒有嗎?若是如此,誰還愿意為他效力?”
“閉嘴!”
李義府喝住了他,然后冷著臉道:“陛下對老夫一直倚重,為何突然變了?老夫覺著……這怕是家中有些不妥……”
他突然沖了出去,一直跑到了家門口,依舊后退……
“阿郎!”
“阿耶!”
一家子都覺得李義府怕是糊涂了。
李義府站在遠處看著自家上空,良久回來。
“咱們家怕是有些不妥之處,且等明日老夫請個人來看看。”
第二日,李義府令人去尋了術士杜元紀來。
杜元紀看著仙風道骨,一雙眸云淡風輕,看著就是世外高人。
“見過李相。”
李義府頷首,“老夫家中最近有些事,聽聞你善望氣,可來看看。”
杜元紀灑脫行禮,“小事。”
隨即他在李家各處查看了一番,篤定的道:“我看到了怨氣。”
李義府心中一凜,不禁想到了自己這些年弄死的那些人。
“怨氣從何而來?”
杜元紀說道:“我看到了牢獄中的怨氣。”
李義府握緊雙拳,“可能鎮壓了?”
這些年他一邊為皇帝處置一些事兒,順帶為自己清理了不少對頭,怨氣……估摸著能裝滿李家。
杜元紀笑道:“此事不可鎮壓,否則怨氣反噬無人能擋。”
李義府心中有些慌了,“那要如何?”
杜元紀皺眉,負手緩緩轉圈。
在這個時間里,李義府想到了許多。
這些年因為老夫而入獄的有多少人?
好像數不清。
這些人不少死于牢獄中,那怨氣有多濃郁?
聯想到皇帝最近的態度突變,李義府下意識的覺得就是怨氣在作祟。
杜元紀一邊負手轉圈,一邊嘴里念念有詞,順帶不著痕跡的看一眼李義府的神色。
當看到李義府神色大變時,杜元紀止步嘆息。
“如何?”
李義府問道。
杜元紀說道:“唯有一法。”
“你說!”
“此等怨氣上達神靈,只可安撫,不可鎮壓,否則我隨手可滅。”杜元紀唏噓搖頭,“我想了許久,唯一的法子便是錢!”
“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