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德利大勝而歸。
隨即上官儀欲壑難填的名聲就傳了出去。
“老夫這般辛勞,卻被小輩說什么欲壑難填……誰不發牢騷,偏生揪著老夫不放,這是什么意思?”
上官儀惱火。
回到家中,他晚飯都沒吃,一人在書房生悶氣。
“阿翁。”
嬌嫩的聲音中,三歲的孫女上官婉兒進來了。
上官儀的書房家中人不得隨意出入,一般的清掃他都親自著手,不假外人。但唯有孫女例外。
上官儀笑了起來,“婉兒來看阿翁嗎?”
上官婉兒邁動小短腿上前,仰頭道:“阿翁,你不高興?”
上官儀頷首,“有人說阿翁的壞話。”
上官婉兒說道:“說就說呀!他說你不說,那人就覺著無趣了……”
咦!
是哈!
他說老夫不說,別人剛開始定然覺著是老夫理虧。可時日一久,這事兒就平息了,隨后各方自然會有個公平的評價。
“好婉兒,哈哈哈哈!”
……
戴至德一直在等待機會。
他的父親戴胄乃是先帝時期的宰相,犯顏直諫更是在魏征之前。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
作為宰相的兒子,他的目標自然就是宰相。
前幾年他本有機會參預政事,但卻莫名其妙的被拉了下來。
目前他是中書侍郎,若是想參與朝政,職務是夠了。
但目前朝中宰相地位穩固,他卻只能看著。
“上官儀被彈劾,灰頭土臉的。他請陛下做主,可陛下卻置之不理,這是個讓他不安的回應……”
張文瓘提醒了他后,隨即微笑走了。
張文瓘也在這個坎上,二人可以說是同病相憐,也可以說是對手。
戴至德起身,“老夫去看看太子。”
……
太子正在看書。
隨著年歲漸增,他如今學習的方向也轉變了,從被灌輸到共同探討,這也反應了他威權的提升。
“見過殿下。”
“戴侍郎辛苦。”
李弘放下手中的書,頷首示意。
“殿下最近在何書?”
作為左庶子,戴至德有權過問太子的學習情況。
李弘說道:“一本游記。”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可并行。不過殿下乃國本,自然不能肆意出游,看看游記也好。”
戴至德微笑道:“暮春將至,殿下若是有暇,臣愿陪侍殿下在城中一游。”
“孤再看看吧。”
李弘隨口就敷衍了過去。
戴至德隨即告退。
曾相林送他出去,回來后嘟囔道:“戴侍郎今日也太和氣了吧,竟然對奴婢都在笑。”
李弘拿起游記,說道:“上官儀被彈劾,牽一發而動全身……”
他微微蹙眉,“往日孤覺著戴至德乃是個難得的君子,可今日一看,依舊是蠅營狗茍。舅舅說的果然不錯,這個世間壓根就不存在所謂的君子……但凡人還有**,就不可能有君子。”
曾相林贊道:“殿下此言甚是。戴侍郎就是想升官,有這個**在,他就成不了君子。”
李弘放下書,“去大慈恩寺。”
太子心情郁郁,請示了帝后后,就便服去了大慈恩寺。
這里是李治當年為了文德皇后監造的寺廟,隨著玄奘的進駐,這里儼然成了長安城中的名剎。
“見過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