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新開始。
李鴻儒開始在吏部上任。
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侯君集沒有點火。
這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只有在離任時才可能有大肆的動作。
在這之前,吏部往常是如何運行就如何運行,難有多少更改可言。
這是不求大功,但求無過。
侯君集安穩了,李鴻儒的日子也就平淡了。
當元宵節的鐘聲敲響,李鴻儒提著兩盒小點心,晃晃悠悠來到了一處府宅前。
這是他曾經吃閉門羹之處,連門都沒踏入。
或許是知曉顏師古的脾氣,顏府有些冷清,便是門口的積雪都較為完整,少有人踩踏。
李鴻儒拉了拉門環。
“誰呀?”
里面的聲音有些懶洋洋。
大抵是常年拒絕人拜訪,顏府的門縫都沒打開。
“吏部左侍郎李鴻儒前來拜訪顏少監!”
“我家老爺誰也不見。”
“我是來調查顏師古品行與部門職責的官員,你且速速開門。”
“先生請進,我去稟報老爺!”
門開了。
在長安城這個圈子中,即便是一個門迎都需要知曉一些事情。
有哪些人可以攔,有哪些人不能攔。
除了吏部,大理寺的官員也是諸多門迎不敢攔截的對象。
但大理寺官員至少需要有案件在身,難有吏部這般自由。
只要把持了調查之名,李鴻儒來顏府并不限次數。
何況顏師古不喜部門上任,雖然擔任了崇文館的秘書少監,但已經很久都沒去過崇文館了。
李鴻儒提著小點心,隨著門迎入了大堂入座。
“只是平日三分閑,雀鴉何須擾清夢!”
李鴻儒入座不過半刻,隨即便聽到了大堂外有聲音傳來。
這是還沒入門就開始抱怨,提及自己在清水衙門上任,雖然有些惰性,但大伙兒都是如此,為何單單來找他。
他這張嘴巴果然不是討人喜歡。
雙方還沒正式見面,李鴻儒就被比喻成了煩人的雀鴉。
但李鴻儒是屬于報喜的喜鵲還是報喪的烏鴉,這就看真正的來意了。
顏師古年近六旬,卻是精神抖擻,黑發黑須,臉色極為紅潤,看上去保養頗為妥當。
他此時穿著一身灰色的文人袍,大袖擺動之間,也踏入了自家大堂,見得了前來拜訪的李鴻儒。
“吆!顏秘書少監!”
李鴻儒拖了個官員的長音。
這是不怎么討喜的聲音,頗有小人上位得志的音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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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顏師古嘴中的噓唏一停,正色看過李鴻儒。
吏部官員之職只是具備進顏府的資格,但能不能讓顏師古相互交流指導就是另外一碼事。
侯君集在顏師古這兒吃了癟,李鴻儒毫不懷疑自己恭恭敬敬拜訪的下場。
“您這門兒可真是難進啊,連我們吏部官員都要等待許久!”
李鴻儒的眼神同樣掃過顏師古,在對方的老臉上一掃而回,又放在了自己提著的小點心上。
他這小點心當真是薄禮,并不厚重,仿若東市相互串門時提兩把青菜,顯得有些隨意。
這也讓顏師古的臉皮抖了抖。
他對阿諛奉承、嘴角拐彎之事不喜,性格孤僻易得罪人,逢年過節難得來幾個拜訪者。
眼下倒是來了一個訪客,但顏師古一時并不明白李鴻儒到底來做什么。
要說詢問調查,這家伙提了點禮品。
要是上門拜訪,這禮品有些寒磣,初次拜訪并不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