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代人估計是無法讓春秋的貴族待遇全部取消,打下一個足夠良好的基礎,哪怕是他死后會有反復,只要后繼之君手中掌握著絕對強大的力量,到時做到一次性撲滅老舊貴族階層應該是不難的。
兩個月后,大批納賦的人集中到“長安”郊外,他們來到“長安”之后才進行編制整頓,又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在呂武的送別下開拔向南。
相隔一個月之后,宋彬同樣在呂武的送別下率軍向東。
那么就是說,同一年的時間之內,漢國在南線和東線就動用了五個“軍”和四萬騎兵的兵力,出征的戰兵數量達到二十二萬以上,相關的民伕不會少于三十萬。
一下子動員了五十萬人以上,漢國內部是什么樣的看法?硬要有個看法的話,除了歡呼雀躍沒有其它形容。
吞并荀國之后,漢國的總人口約是達到七百三十萬。漢氏子姓在這些人口中有一定的人心基礎,再加上軍功爵的誘惑,暫時達不到那種聞戰則喜的程度,怯戰則是根本就不存在。
想要讓漢人聞戰則喜,不光要有軍功爵的誘惑,還要有太多因為獲立軍功從而改變了自己人生命運的例子,使得社會各層面知道原來依靠努力就能改變命運,慢慢形成一會集體意志,產生了打從心底泛出來對戰爭的渴望。
任何社會形態的改變都是有其演變過程,消息傳播速度慢的時代,怎么可能一道政令下去,立刻就舉國沸騰了呢?
另外,光是有行政命令虛得很,總要讓人看到身邊的例子,相信做到了什么可以得到相應回報。這個叫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我家延續晉國國策,唯戰而強,越戰越戰,亦可戰可罷戰。”呂武在給呂政解釋什么叫軍果主義。
說白了晉國的軍果主義跟近現代那些不一樣,不是為了擴張而擴張,走上擴張道路的那一天起就無法剎車,一剎車就會弄得自己車毀人亡,又或是沒有了征戰的目標會導致內部崩潰。
諸夏這邊的軍果主義其實就是尚武之風,人人不怕戰爭,需要的時候能夠踏上戰場。
其實吧,諸夏進入到戰國階段已經讓集體主義出現,君臣對國家的管理就是建立在集體主義覺醒的前提之下,要不然中樞要執行什么國策,底下的人不配合,怎么可能有高效的行政效率?
而戰國動輒出兵數十萬,還不能演示出什么叫高效嗎?往后的好多封建王朝,他們的行政效率,以及表現出來的管理素質,好像是連戰國某諸侯國的十分之一都達不到。
呂政看上去有些不專心?他在想著自己那位父親的遭遇,剛回“長安”不到兩個月又出征了。
僅是從那一點來看,呂政覺得自己的祖父好像沒拿父親當儲君看待,好像是當成了一名將軍在使用,越想越覺得怪怪的。
要說呂武不信任呂陽又不太像。哪位君王不信任自己的儲君,還愿意交予那么多兵馬的呢?
“政兒?”呂武發現了呂政的精神恍惚。
呂政趕緊從思考中退出來,就實說出自己所想,然后萬分不解地問道:“祖父為何如此?”
為什么?呂武其實也沒有太復雜的心思,他就是要給呂陽創造環境,像是呂陽有能力驅趕走樓煩就算建立了自己的威望,今次南下呂陽能兼并范國也能得到政治聲望,可以再擊敗鄭軍或楚軍同樣能得到軍隊的愛戴。
看著這是逐漸年邁的君王老父親在給儲君鋪路,誰又能想到呂武是想看一看呂陽會不會玩“趙氏版本的沙丘之變”或“李氏版本的宣武門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