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著……”
貌似憨厚的劉小胖眼里兇光畢露,比劃個砍頭的手勢,“不如哄到地下去咔嚓了,上報說遭到襲擊不幸殉職……哎喲!”
王昆侖一巴掌拍得他以頭搶桌,硬木茶幾喀喇又多了條裂痕。
“你還殺起癮了呢!上上任百戶大人是有隱情我們才不得不動手,遮掩首尾還費了老大周折。”
王昆侖低沉的說:“這小子是女皇陛下欽點,來頭不一般,出了事咱們真得全掉腦袋。”
“我沒看出有什么特別,那副虛張聲勢狐假虎威的樣子,嫩得不行。”
“昨天不是查過嗎?他真是巡城所西城分所的小校尉,頂替歿于公事的父親進了錦衣衛,才干了一年出頭,沒有其他背景。”
“看他被塞了一嘴屎的樣子,肯定也是才從林指揮使那領到了任務,說不定是被誰坑了丟過來頂缸的。”
“小白臉嫩歸嫩一點也不傻啊,就算他是頂缸的,他被砍頭之前肯定會先砍了我們的頭!”
小旗們嗡嗡議論著,三言兩語就勾勒出了事情的大概輪廓,個個都是老油條了。
“那可咋辦?”劉小胖摳腦門,“難不成我們真的要在中京抓出一只黑皮豆芽魔子?”
“說什么夢話呢?”王昆侖嗤笑:“中京四城三港,地上地下,方圓萬里人丁上億,潛藏的黑皮豆芽沒有十萬也有七八萬。就算我們有些眼線,要想在這么多人里找到刻意隱瞞行蹤的魔子,別說七天,七年都休想!”
眾人如釋重負的笑了,劉小胖說:“老大都這么說了肯定是有什么法子了,別賣關子快說吧。”
“七天之內找到魔子是不可能的,”王昆侖兩臂大張癱在沙發上,“讓人相信我們找到了魔子,那倒是有可能。”
小旗們愣了愣,同時發出恍然的哦聲,彼此對視心照不宣。
“麻子你去準備材料,駝背安排地方,瞎子組織人手,”王昆侖布置起來,“小胖去找家報紙的記者,這是關鍵,得找有名的,而且人得可靠。咱們還得裝出四下搜查的樣子,其他兄弟就做面上的活。”
一幫下屬在地下室合謀,高德在辦公室跟接線員、經歷(秘書)和各個頭頭腦腦戰斗,漸漸對整件事情有了概念。
他先找了一早把他拉過來的馬僉事,那胖子不像給他下任務的林指揮使,還愿意說點啥,言語間透露了不少背景。
原來他并不是女皇欽點,而是女皇侍女欽點。
女皇的侍女就一位,現任內廷總管、羽林衛、錦衣衛都指揮使等等,總之一大堆官銜,多得敲客棧門報名老板會說住不下。就是這位來自扶桑,與女皇情同姐妹的遠坂大人半夜把圣旨給了馬僉事,下令要一早就拉高德過來上任。
所以小麗吹的不是女皇的風,而是這位大人物的風,小麗也說過她就跟女皇侍女搭得上話。
問題的關鍵就到了遠坂大人這,他打電話給錦衣衛都指揮使辦公室,接線員說新任都指揮使并不到錦衣衛官署辦公。再打羽林衛找羽林衛都指揮使,那邊接線員極為不屑的訓斥了他:“區區錦衣衛百戶哪來資格找我們羽林衛都指揮使?”
高德繞了一圈,還是沒辦法接觸到遠坂大人,只好轉到任務上面,先了解自己背的這口鍋到底是啥狀況。
電話打到錦衣衛其他司所和中京府的相關部門,接線員就畢恭畢敬了。以“案件協調”的名義,跟幾個在昨天遇上他還得低頭哈腰乃至下跪的大官聊了會,旁敲側擊出了豐富信息。
結果就是高德癱在皮椅里,望著天花板欲哭無淚。
孽魔的魔子從來都是成對活動,昨天干掉了一只,還有一只沒找到。女皇陛下限期半個月抓獲,死活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