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大亂,混沌騷動,說不定連女皇都不得不坐上社稷之座。對剛登基的女皇而言,自然是大為不妙,連帶他的退休金也更不妙了。
可是不把這部小電影散播出去,又怎么向上面交代呢?至少釣魚這個環節的邏輯就不完整了。
高德背著手在辦公室里轉起了圈,這時候電話忽然響了。
“林指揮使?”
是頂頭上司打來的,高德不爽的應付。“魔子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很快會有結果,指揮使大人會滿意的。什么?御門大典?”
林指揮使說到后天女皇會在無終宮南門的日月橋亮相,馴象所必須帶猛獸出場,充作女皇儀仗。為此指揮使大人格外開恩,將搜捕魔子的期限寬限了兩日。
期限什么的高德并不在意,今天他就能交差了。可想到王昆侖和孫婆婆說到的事情,如果他這邊用力過猛,人心大亂,這場女皇向整個大明宣示自己統治穩固的慶典,多半就要泡湯。
“是是,卑職立刻動員全所上下,辦好這件差事!”
高德面上中氣十足信心滿滿,掛了電話,瞬間變臉,愁云滿面。
“其實……”
孫婆婆忽然說:“如果控制好傳播范圍,對人心的影響并不會太大。”
“限制在釣魚的范圍里就行,”王昆侖給了更具體的建議,“中京還有很多電視臺。”
果然是三個臭皮匠勝過諸葛亮,高德有了主意。
“原野電視臺?好主意,我這就叫小胖去辦!”聽了高德的決定,王昆侖不迭點頭,孫婆婆也說這是穩妥的選擇。
高德想到了跟馴象所有關系的那家電視臺,攝像機是租他們的,膠片是從他們的渠道買的。那家電視臺的影響力遠遠不如中京電視臺,僅僅只是錦衣衛散在中京的無數產業之一。好幾代臺長都是錦衣衛出身,因為專長拍攝禽獸花鳥,跟馴象所有不錯的交情。
的確不必非得找中京電視臺,只要有一家電視臺傳播,那就是眼見為實。還可以通過眼線散布消息,將其當做釣魚行動的一部分。
“就在今晚吧,劉小胖負責,”高德安排工作,“至于御門大典,就讓老侯戴罪立功,他全權負責,咱們后天出場就行了。”
王昆侖還有問題,“廢礦場那,咱們還守么?”
高德猶豫了下,無奈的道:“還是得守,面上的功夫得做足。魔子肯定釣不上來,其他雜魚多半會來。咱們還得指望那些雜魚砸了場子,才好圓滿交差。”
夜色又至,西城中心,霓虹樓林高處的房間里,花魁只披著一層輕紗下床。
床上小丫鬟還在蕩著船漿起伏不定,身下的人形肉船高叫低吟,在極致的歡愉與痛苦之間來回搖擺。
“收著點,別臟了我的床!”
花魁沒好氣的吆喝,打開電視,癱在軟塌上擺了個海棠春睡的慵懶姿勢。
“原野電視臺是吧,搞得這么神秘,”她不爽的嘀咕:“還壞了我的興頭,沒啥東西的話那線人一輩子都別想再做人了。”
橢圓屏幕閃了一會雪花,顯出兩只老虎追逐鹿群的畫面,很有磁性的畫外音悠悠解說:“秋天來了,草原上生機勃勃……”
看了好半天兩只老虎,花魁耐心消磨干凈,憑空揮手,還在搖槳的小丫鬟被凌空提起,丟到了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