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大口喘氣,一道流光到了徐清腰間,變作巴掌大小的木魚掛在徐清腰帶上,吞吐靈機。徐清知曉它為何如此虛弱,所以沒說什么,任由木魚休息。
后面還要騎木魚回城呢。
宦娘袖子一招,眼前山坡頓時天光黯淡許多。
宦娘道:“公子,馬上就有仆役來接我們。”
她吹了吹口哨,很快駛來一只白紙做的馬車,上有紙人車夫。
徐清看到旁邊有一塊界碑。
“陰間地界,活人止步。”
紙人車夫到了近前停下,恭恭敬敬道:“表小姐好啊。你這好幾天沒回家了。”
它下了馬車,請宦娘上去。
宦娘沒有立即上去,對著徐清躬身道:“公子,我扶你上車。”
她這番作為,令紙人車夫震驚,它惶恐道:“不知尊客是?”
宦娘坦然道:“這是我主人。”
紙人車夫立時臉上露出許多褶皺,似是覺得此事不可思議。
這究竟是何方神圣。
徐清淡淡一笑道:“宦娘是暫時隨在我身邊修行,至于貧道,清風觀,徐清。你稱呼我徐公子便好了。”
紙人車夫見得徐清和善,心下緩和,道:“徐公子請。”
徐清也從它身上收到一絲法力,若是恐嚇一下對方,當能得到更多法力,只是何必難為一個小鬼仆呢?
坐上馬車,不多時通過大門,駛入一間園林。
紙人車夫恭請徐清和宦娘下車。因為有宦娘在,也無需其他人領路。徐清隨著宦娘,但見假山流水,小橋長廊不停,似乎來到王侯之府,而非陰間鬼宅。
宦娘道:“舅舅生前是工部尚書,頗知本朝有哪些能工巧匠。做了五都巡察使后,就請了一批大匠來打造宅邸。”
很快到了一間花廳,有丫鬟入內通報道:“郡君,表小姐帶了一位客人回來。”
一名衣著華貴的老婦拄著拐杖從屏風后走出,看到宦娘,頗是疑惑。
她隨即道:“你出門一趟,看來是得了機緣,竟有些仙氣了。如此正好,我再找人給你和黑山老祖說媒,看能不能做老祖的正室。”
宦娘不禁嘆了口氣,心想:“胡三還沒回來,或者沒跟舅母說我的事。”
黑山老祖再好,怎及得老爺萬一。
老婦見宦娘嘆氣,說道:“老祖在陰間勢力極大,你跟了他,有什么不好。難不成你帶身邊這位回來,想告訴我,你看上這小子了?”
她拐杖戳地,登時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生出,宦娘身子一顫。
不過徐清什么都感覺不到。
他笑道:“宦娘今后隨我修行,不會嫁給黑山老祖。”
老婦瞇著眼,看向徐清,道:“老婦竟看走了眼,你是修行人?”
她此時發現,徐清竟不受她的威壓影響,知曉對方定不是平常人。
只是人鬼殊途,何況徐清再是如何厲害的修行者,亦屬于陽間,不及黑山老祖來得助力。
雖說黑山老祖已經死了好幾位夫人,數十名小妾,但她和丈夫亦養育宦娘多年,是時候讓宦娘報答了。
徐清微笑道:“在下只是略知點修行事,談不上修行者。不過遠來是客,夫人總得讓我坐下喝一杯茶水吧。”
老婦見徐清一臉風輕云淡,愈發摸不清徐清的底細,心中又是好奇,又是忌憚。
她不知自身這些情緒,化作了絲絲縷縷的法力,都給徐清收取。
徐清生出很奇妙的感覺,雖然老婦在常人眼里很厲害,但因為徐清能體會到她對自己產生的情緒,且能因此收獲法力。
所以老婦在他眼中,就仿佛地里的莊稼,家養的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