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自然,駕馭七情。
徐清愈發淡定自若,老婦愈發忌憚不已,甚至生出一股心虛。
她惡狠狠地看了宦娘一眼,終是因為忌憚徐清,從嘴里蹦出四個字道:“看座,上茶。”
婢女給徐清找了一個在老婦下首的位置,徐清沒有坐,而是坐在老婦旁邊的主位。
都裝到這份上了,怎么可能認慫。
老婦見徐清得寸進尺,臉色一青,但還是沒有立即發作。
宦娘不落座,在徐清旁邊暗笑不止,“舅母向來專橫,卻被公子壓制得死死的。”
她雖是得了天人道,但舅母積威已久,再見面,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但是徐清給她撐腰,現在心頭輕松不少。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坦然面對舅母,這次讓她認清事實,她還是怕的。還好公子愿意為她來這里,否則她真不知今日會發生什么事。
徐清能感受到老婦澎湃的怒意,卻是沒有發作出來。
他很是受用,這趟來的不虧。
老婦忍著怒氣道:“徐公子非要帶宦娘走?”
徐清輕輕一笑,語聲清悠道:“宦娘已經脫了鬼道,再住在這里,也不合適了。不是我帶她走,而是她跟這里緣法已盡。”
老婦猛地一拍茶座,法力顯露,整個花廳都震動了數下。
徐清竟不受影響,一派恬然。
他甚至還覺得老婦還可以更憤怒一點。
老婦此時終于察覺不對,感覺她精氣消散了不少。
她驚駭莫名道:“你……你施展了什么妖法?”
徐清抿了一口茶道:“我可什么都沒做。”
老婦驚疑不定,不過她確實沒發覺徐清有什么動作。這家伙總不可能不動聲色,就施展出什么邪法來。
難不成是因為葛員外壞了她金身,以至于她近來神氣不寧。
雖說此事是有意為之,到底金身受損是事實。
她收斂住怒氣,說道:“宦娘不能白白跟你走。”
徐清來歷不明,她打算拖延一下,查清對方底細。
這時一名婢女來到老婦身邊,對她耳語幾句。
老婦道:“請他進來。”
不一會,花廳進來一位道士。
“郡君安好。”那道士朗聲作了個長揖。
“王道長請坐。”
道士便即抬頭,注意力方才放到徐清身上,他進來就覺得此人眼熟,此時猛地醒悟,驚訝地看著徐清。
徐清含笑看著他,道士正是此前要給他找風水寶地的道士王如松。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王如松似乎見到徐清,十分心虛。
到了下首的座位,亦如坐針氈。
老婦瞧出蹊蹺,問道:“王道長認得徐公子?”
王如松忙地起身,嘆口氣道:“郡君既然能請得徐公子來,何必叫小道來獻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