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吹打過后,將劉備送走,裴琰之帶著喬福回到府中,坐下之后,裴琰之一臉責怪的看著喬福,沖著他一抖水袖,言道,“喏!皇叔過江,乃是貴客,我不肯收他的禮物,你怎么就大膽的收下了?”
喬福則是“理直氣壯”的說道,“劉皇叔好意送禮,你老人家若是不收,他那心中就不歡悅啦。”
裴琰之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有道是無功不受祿哇。”
喬福微笑著說道,“這受祿必有功吶!”
裴琰之一臉疑惑的問道,“哦,這功在哪里啊?”
喬福一臉笑意的說道,“老相爺你在太后面前美言幾句,這不是就有了功了嗎?”
這位喬福果然不愧是“蜀吹第一人”。
裴琰之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微笑,頻頻點頭,說道,“這個老奴才說話倒也中聽!”
喬福則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說道,“不中聽的話我也不講。”
裴琰之沉吟片刻,站起身來,言道,“哎呀,且住,劉備既已過江,孫、劉兩家若能結親,一同出兵,共敵曹操,與我東吳大大有利,值得老夫慶幸。不免進宮,與太后賀喜。來,吩咐外廂打道進宮!”
喬福高聲喊道,“打道進宮!——”
裴琰之則是跟著幾位龍套軍士,慢悠悠的下臺去了。
這幾步走,也是四平八穩,讓臺下的觀眾也是叫好不斷。
第二幕落幕。
趁著臺上換布景的時候,臺下的觀眾也是開始了竊竊私語。
“哎呀,今天可真是來著了,裴琰之這個喬玄是真的厲害啊!”
“是啊,之前就聽他唱過勸千歲,但是這一次穿上蟒帶上相貂,這感覺就更好了!”
“難怪韓大師會迫不及待的收他為徒啊,裴琰之的馬派唱得跟馬聯良大師簡直一模一樣啊!”
“誰說不是呢,當年有幸聽過馬大師的現場,不過那個時候馬大師已經老了,雖然說嗓音還在家,但是已經有些老態了,不復年輕時候的風采,但是這個裴琰之跟馬大師年輕時候還真像,不,感覺還更勝了幾分了!”
……
第三幕的幕簾拉開,這一場戲是在東吳的后宮之中。
小鑼一下一下的打著,四名宮女和兩名太監一對一對的出來,在兩側分開站好。
吳國太出場。
來到臺口,定住,吳國太開口念了一個引子,“桑榆暮景,愿尚香得配良緣!”
臺下的觀眾也是兜四底的叫好,最后得配良緣,唱得也是高亢入云,開口跪,這位老旦演員可是裴琰之欽點的,功力絕對不在那些名角老旦之下。
吳國太念完引子之后,坐到了外場椅上。
大部分的京劇舞臺都非常的簡單,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這就可以代表一切了。
桌椅的擺法也是非常講究的。
戲曲的椅子跟平常家里坐的椅子的功能是不一樣的,不單單是為了坐的,桌椅不同的組合,意義更有區別。咱們先說說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正中央擺了一張桌子,桌子后面有一把椅子,稱為大座,根據桌上不同的擺設,可以代表書房、公堂、也可以表示人在睡眠。如果椅子放在桌子前面,稱為小座,表示人物閑來無事,或者等候消息。
一桌二椅,可以表現宮廷、衙門、佛堂、客廳等等。椅子放在桌子前面就是家,椅子放在桌子后面就是公堂。桌有桌圍,椅有椅帔,不同顏色不同圖案代表不同家庭身份。黃色的是皇上用的,粉色繡花是小姐用的,藍色無花的是窮人家用的。
兩椅相對,支一個帳子,帳簾放下,就是臥室里的床榻,比如《文昭關》,伍子胥進去就表示睡覺。同樣的“床榻”在后面放張桌子,就成了閣樓。
總之,戲曲舞臺上的椅子,幾乎可以代表所有的地方了。
吳國太坐下之后,開口念道,“夫喪子亡甚慘傷,垂老光陰似夕陽。我兒執掌江東地,只求福壽與安康。”
吳國太嘆了口氣,言道,“本后吳氏。配夫孫堅,不幸去世。哀家所生二子一女,長子孫策,中年下世;次子孫權,執掌江東六郡八十一州;幼女尚香,尚未婚配。正是:女兒婚姻事,時刻掛心間。”
裴琰之從上場門走出來,口中念道,“天上生瑞彩,人間配鸞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