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馬師曾原姓鄧,名叫鄧永祥。
鄧永祥八歲時父母離異,其父鄧祺以賭為生,而且是粵劇迷,父母離異后與母親來港生活,母親當傭工期間,鄧常被庶母刻薄挨罵,終離家出走流浪街頭,后遇上江湖藝人收留并學藝,當時他擅模仿馬師曾,于是他師傅給他改了“新馬師曾“這個藝名。
新馬雖然身材瘦小,但中氣雄渾,共鳴強烈,他與人同臺演出時,常站于舞臺邊,背對麥克風演唱,以示其雄渾聲線。
作為地地道道的票友,莊文杰很是欣賞新馬師曾的唱功,因此兩人也算是熟人,每次莊文杰來這里看戲,都會找新馬師曾聊幾句。
就在蘇定賢打量這位“慈善伶王”之時,帶他來的“西瓜頭”阿權業已走過去,俯身彎腰對著莊文杰耳邊說了幾句。
莊文杰這才停止與新馬師曾講話,把目光移到蘇定賢身上,笑道:“你來了,阿賢!”語氣極其親熱。
坐在莊文杰旁邊的新馬師曾聞言,忍不住扭頭看了蘇定賢一眼,在他印象里莊文杰很少帶朋友過來,并且一直交往的也都是梨園中人,像蘇定賢這種年紀輕輕,又器宇軒昂的卻是少見。
見莊文杰發話,蘇定賢不卑不亢地點了點頭。
“快些請坐!”莊文杰又道。
蘇定賢看了一下,四周黑壓壓的,全都坐滿了人,又哪來的座位?甚至連個板凳都沒有。
見蘇定賢四下張望,莊文杰這才“恍然大悟”,用折扇敲打腦門道:“你看看我,差點忘了---今晚唱戲的頭牌太多,來了很多捧場的票友,你看這人山人海的,還真就沒了座位!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先跟阿權一起站著,等我和鄧師傅看完這場《客途秋恨》再說!”
不等蘇定賢回答,莊文杰又扭頭朝旁邊新馬師曾介紹道:“這位是我新認識的朋友蘇定賢---你別看他年紀輕輕,文筆卻是很好,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尤其對這唱念做打京劇粵曲也頗有研究……”
蘇定賢:“……?!”
還沒來得及澄清,那號稱“戲癡”的新馬師曾業已扭頭一臉驚奇地看著蘇定賢道:“哦,是嗎,想不到蘇生還是這般妙人,那我可要跟你討教討教,研究研究了!”目光充滿希冀。
蘇定賢:“……?!”
只好一臉無奈地看向莊文杰。
莊文杰卻裝作沒看見蘇定賢的眼神,反而朝旁邊站立著的一名服務生打了個漂亮的響指。
這服務生似乎是專門被派到這里開伺候莊文杰,因此一看到他打手勢就立馬涎著臉過來,點頭哈腰道:“莊少,您有什么吩咐?”
“去,送上五藍鮮花!”莊文杰頤指氣使道,沒等那服務生行動,又道:“對了,金銀花什么時候上場?”
服務生就道:“下一場就輪到她。”
莊文杰:“那好,等會兒她上場再幫我送十個花籃上去。”
服務生高興至極,因為每送一個花籃他都會有一筆小小提成。
“遵照您的吩咐,我馬上去辦!”
服務生屁顛屁顛離開,莊文杰這才回頭對蘇定賢說道:“阿賢,既然鄧師傅想要與你討論戲曲上面的事兒,你也就別藏著掖著了,有什么好點子盡管說出來---對了,我朋友等會兒要上臺,我去幕后看看她,你們聊!”
說著話,莊文杰站了起來,然后指指自己原先的座位對蘇定賢道:“還有,這個你幫我占著先!”
蘇定賢看了一眼迫不及待等著要與自己研究戲曲的新馬師曾,又看了一眼笑瞇瞇熱情大方的莊文杰,然后苦笑道:“恭敬不如從命。”徑直坐到了莊文杰的貴賓座位上。
莊文杰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而依舊站著的那個阿權,則一臉不忿地看著蘇定賢,眼神露出一絲絲嫉恨。
……
舞臺后面---
莊文杰玩弄著折扇,來到了金銀花化妝的地方。
此時,金銀花穿著一襲花旦素服,端坐在化妝鏡前,正在拿了眉筆對著鏡子細細地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