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慨奇奇怪怪的悸動,沒人知道。
含釧甚至不知道,徐慨來了又扶著柱子轉頭走了這回事——她忙著呢!牛乳茶一經推出,大獲好評,夫人奶奶們,特別是年紀稍輕一些的少奶奶特別喜歡。
含釧不知道牛乳茶為何如此受歡迎...
就像喝牛乳茶能上癮似的?
有些看上去白白凈凈、斯斯文文的夫人每天必定來上一盅,有胃口好的夫人還特意叮囑,一定要放雙份兒的紅糖木薯丸子——若是哪日親自來不了,也必定會打發家丁或仆從特意拿上小瓷盅過來打...
跟...中了邪似的?
到了五月,還有夫人嚷嚷著要喝上五月里的第一盅牛乳茶...
這個,含釧就有些不理解了。
五月的牛乳茶和四月的牛乳茶,能有啥不一樣?
含釧想了又想,思考了又思考,索性將牛乳茶做成了一個冗長的系列,比如放入了順順滑滑的豆腐花、煮得沙沙的紅豆、脆脆香香的花生、與木薯丸子的糯不一樣的小湯圓...
還有一種藥膳滋補類的食材——龜苓膏。
龜苓膏說是吃食,其實更像是一味藥,制作龜苓膏的食材,說句事關生意機密的話,含釧都是在善藥堂買的——龜板、土茯苓、生地、金銀花...十來味藥材煮沸后將汁水晾涼,加入新會崖山上特有的“涼粉草”,制作成為讓人清涼入脾、口舌生津的滑滑嫩嫩、入口即化且咽下回甘的龜苓膏。
含釧將龜苓膏切成小塊小塊兒地放入牛乳茶里,不給小勺子了,含釧特意去城東定制了專屬牛乳茶的白瓷高杯,口子窄內里深,夫人奶奶們端起來就能喝,也不用擔心因口子過大,將口脂染臟。
不過,含釧發現她的白瓷高杯沿口邊上,常常沾染上夫人或是深紅、或是桃紅、或是嫣紅的口脂顏色。
嗯...
這就有點尷尬了。
宮里的娘娘們口脂從不輕易沾染,您想想,若是與圣人用飯時,端著碗吃了口菜,還將口脂沾到了碗沿...這...這不是打內務府的臉面嗎?
從龜苓膏牛乳茶,含釧得出了“京中的脂粉鋪子該向內務府取取經了”的結論。
隨著天兒漸漸熱起來,點著龜苓膏牛乳茶的人逐漸攀升,隱隱約約有超過木薯丸子牛乳茶的擁躉,這玩意兒,南宋時就有了,因其用料金貴,入口好吃,又清熱解毒,深閨夫人娘子吃得多,也沒見過哪個郎君端著龜苓膏牛乳茶小口小口吃。
含釧如今是見著了。
張三郎捧著龜苓膏牛乳茶,坐在椅凳上小口小口地吃著。
含釧掃視了一圈。
廳堂里鶯鶯燕燕,全是妝容精致、華服素錦的夫人奶奶,唯獨一位張三郎,是萬花叢中一點綠。
這點綠,捧著牛乳茶盅,小口小口的,喝得還挺高興。
含釧蹙了眉頭,“今兒個怎么又沒進學呀?”
天天不去國子監上課,來吃牛乳茶,算個什么事兒?
往后娶得著媳婦兒嗎?
含釧不贊同地看著張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