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大事兒?
張三郎勾勾手,含釧俯身傾聽。
“前些時日,端王選妃了。”張三郎壓低聲音,“哦,就是二皇子。禮部提了裴家嫡出大姑娘作正妃,卻被督察院斥駁了,你猜猜為何?”
她咋知道?
夢里頭她是秦王側妃,都不管這些個閑事兒,如今她就是個食肆老板娘,離這些閑事更遠了。
含釧老老實實搖頭,不太想聽下去。
她對這些豪門秘辛,一點興趣都沒有。
見含釧興趣不大,張三郎分享的樂趣頓時少了一半,想了想,拋出了個能引起含釧注意的話題,“駁斥的理由,與您還有關系呢!”
含釧蹙了蹙眉。
張三郎見含釧興趣來了,趕忙佝俯身再道,“督察院駁斥的理由是,裴七郎品行不端,當眾欺壓民女,滿京皆可查證。”
含釧反應許久,才明白過來。
哦哦哦,她就是那個被欺壓的民女!
這也行?
選妃門檻這么高!?
張三郎再道,“我們私下來議,大家伙都以為,是圣人害怕端王的小舅子是個跛子,這才擾了禮部的提議。”張三郎笑得很舒暢,裴七那人,欺行霸市、陰陽怪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若真讓他姐姐當了端王妃,照二皇子這勢頭,等圣人百年之后當個皇后也不是不可能...到那時裴七就是國舅爺,那德行還不得散到天上去?!
“無論是哪個原因,裴七,甚至裴家這臉可真是丟到天上去了!連帶著提名裴家的那位禮部侍郎也被貶了官兒。如今那位裴大姑娘只怕是淚灑閨房,要么等這事兒過了遠嫁,要么就地斷發當姑子了哦!”張三郎說起裴家大小姐時,語氣有藏不住的惋惜。
本來也是。
男人在外面闖了禍,鍋由女人來背。
滿京城笑話的是整個裴家和裴大姑娘,那始作俑者還不是縮在龜殼后面當王八,屁都不放一個?
含釧平白想起今兒個抬嫁妝的尚七姑娘,搖了搖頭,沒搭腔,轉身進了灶屋。
...
入夜打烊,小雙兒依次熄滅廳堂中的油燈,崔二清查了檔口的食材和門窗鎖,鐘嬤嬤把核賬冊的時間移到早上了,如今老太太已經在內院歇下了,拉提和含釧提著油燈,在影壁后查看前些時日種下的南瓜、葡萄,油燈蒙蒙亮,含釧看到了土里冒出的小嫩芽,興奮得有些握不住油燈。
“咚咚咚”三聲。
門響了。
拉提去開門,見門外是一個低著頭的陌生人,有些疑惑。
誒。
不是那個經常打烊后來吃飯的王公貴族。
“請把你們掌柜的叫出來。”
那個陌生人拿了一只玉墜子出來。
拉提一看,原是掌柜的每日都掛在脖子上的那只葫蘆玉墜,有時候忙起來,那只玉墜子就掉到了衣裳外面...
噢?
掌柜的玉墜子掉了?
拉提轉頭拍了拍門框。
含釧一抬頭,見拉提沖自己招手,便提著油燈到了門邊。
卻不想,還未待她站穩,便有一股巨力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一手拿厚厚的潮濕的紗布捂住她的口鼻,瞬間便將她拖出了門外!
那人力氣很大!
一手掐住含釧兩只胳膊,一手緊緊捂住口鼻,飛快將含釧往外拖!
拉提瞳孔放大,想也沒想,便沖了出去!
卻被另一抹黑影子拿刀抵在脖子上,“退下!”
拉提齜牙咧嘴地狠勁沖上頭來,雙手死死握住那把刀朝外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