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四處戒備,京兆尹巡夜半個時辰一次,皇城根下天子腳下是絕不允許有命案血案!
若要作奸犯科,出城到人跡罕至的山外,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宵禁前后進出煦思門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如何大海撈針地找!?
就算拿了名目,也無法一眼看穿!
當今四皇子、秦王殿下又命人去守裴家和岳家的動靜,這是懷疑裴岳兩家伺機復仇嘛?!
再命一隊人出煦思門去尋蹤!
且不論四皇子如何有這般縝密的心思...只論一點——那些藏在墻角無聲無息的人,是什么樣的存在!?一個勁頭不熱、不受重視的皇子,怎么會有如此厲害的私兵!
鐘嬤嬤神色復雜地看了徐慨一眼,卻也知如今絕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
徐慨理清了思路,埋頭往里走,手背在身后,鐘嬤嬤卻見徐慨的手半藏在袖中,微微發抖。
沒一會兒,探聽今日煦思門進出的人帶著一個詳細的本子回來了,徐慨接過一看,后槽牙咬得很緊,猛地一起身,轉身便往外走。
翻身上馬,一路狂奔至勇毅侯府,小肅正埋頭出府,身后跟了個畏畏縮縮、衣裳還未穿戴整齊的中年男人。
徐慨側身下馬。
那男人趕忙埋頭作揖,“秦王殿下...您...”
話還未說完,便被徐慨一手掐住頸脖,直直懟進了胡同墻角,男人的后背“砰”的一聲撞在墻上!
“秦王殿下!”男人慌得眼神發顫。
徐慨面色沉凝,死死掐住男人的脖子,“勇毅侯,你兒子裴七郎,如今在何處?”
勇毅侯被掐得無法呼吸,一張臉漲得通紅,手舞足蹈地胡亂比劃。
徐慨松了松,神色沉得如一潭無波的死水,“說,你兒子去了哪兒?”
勇毅侯看徐慨的眼神多了畏懼和怯意,脖子疼得像被火燎過似的,“本侯如何知道!”虛張聲勢地抬了抬胸膛,“秦王殿下!您是皇子皇孫!裴家也是簪纓世家!您見到本侯便上手動粗,無理質問!本侯明兒個必當參您個目無法紀之罪!”
徐慨手上的勁頭再松了松,低了低頭,輕笑了兩聲,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一個拳頭砸在了勇毅侯的左臉上!鼻腔口腔和眼睛瞬時爆出噴射的血花!
“別騙人!”徐慨語氣帶笑,“自從裴七郎惹了笑話,勇毅侯府就把他禁了足!如今婚事在前!勇毅侯府敢將他放出府邸!?萬一惹了事,這難得談下來的婚事豈不是泡了湯!”
“說!”徐慨靠在勇毅侯的耳邊,聲音短促,“說了!留侯爺一條命,不說您今兒個這一府的人全都他媽得被燒死!”
“你敢!”勇毅侯牙關發顫,“你是皇子,我卻也是老臣,裴家世代簪纓,我那弟弟更是金吾衛的...”
徐慨一把將勇毅侯的頭砸在瓦墻上,粗魯地打斷了他的后話,“我是皇子,我他媽再不受寵,圣人也不會讓我給一個金吾衛的官吏償命,更不會為了一個失了勢的侯爺,傷害自己的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