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做生意便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呀!
你關了幾天店鋪子,人家食客是不會等你的。
嗯...
就像市井里寫話本子似的。
有勤奮的筆者,三個月出五個話本子,那就叫好又賣座,有懶懶惰惰的筆者,這本沒寫完便開了新的一本,偏偏寫得還慢,一個本子分上中下來寫,出了上集,遲遲不見下集,這..這哪個看客會等著呀!
含釧“嘖”了一聲。
沒料到。
著實沒料到。
都是在北京城有宅子有驢子的成功老板娘了,竟然有一天也要為錢財生意發愁...
含釧撓撓額頭,雖然拉提的手還未完全恢復,但含釧還是最終決定將“時鮮”開放營業。
大不了崔二做墩子,拉提理理菜,調調味兒,自個兒一人撐掌勺,不也能行?
累就累點吧!
重新開業,必然會流失客源,這點含釧是有心理準備的,可看見廳堂里五張桌子,滿滿當當坐著的食客時,含釧有些詫異,馮夫人遠遠朝她眨了眨眼睛,幾位街坊都過來了,馮夫人與余大人,巷口做寶石生意的蔡掌柜,珍寶齋的二掌柜的,還有幾位熟客,張三郎率先搶了個好位子,自然而然地坐在其中。
今兒個的菜,是含釧用心配了的。
推了幾樣好東西。
特意請賈老板留的鮮河蝦,在水缸里養了兩天吐盡泥沙,用青紅酒、豆油、雞粉、牛肉粉、芝麻香油、蔥白蓋在盅里,放在冰窖里悶兩天,再用豆腐**兒調味碟,和蝦一塊兒上桌,蝦肉鮮嫩,味道清香,最適合夏季食用。
張三郎抿了一口,蝦肉滑溜溜地從殼里竄進喉嚨里,壓根嘗不出啥味兒,只覺得嘴里涼滋滋鮮津津的。
一口嘗不出味兒,就再來一個。
沒一會兒,張三郎身前的蝦殼擺了一整個碟子。
張三郎還沒來得及說話兒,跟前便被在廳堂里四處跑動得面色泛紅的小雙兒隨手放了一碟油淋鴨。
張三郎深吸一口氣,鼻腔里除了香,沒別的了。
大顆大顆的茴香粒、風味獨特的辣醬油、蔥白椒鹽、熱油酥在肥厚的鴨皮上...張三郎吞了口唾沫,鴨子被斬成一寸見方的小塊擺在盤內,盤子旁放了兩個味碟,一個里面是花椒面,一個是辣醬油,張三郎先蘸花椒面,瞇著眼睛享受那股刺激的味道在嘴里跳動著迸發的感覺,再蘸辣醬油,一邊嚼一邊點頭。
辣醬油必定是自己制的。
味道未曾被濃郁的豆醬香淹沒,辣味反而與豆子的鮮香交織在一起,連帶著鴨皮上沒有碾碎的茴香粒一起吃進嘴里,是調味的盛宴,也是香料的勝利。
鴨子淋得好不好,肥不肥,且是后話了。
一頓飯,張三郎吃得熱淚盈眶,轉頭四下看了看,來捧場的街坊鄰居也都吃得滿意,張三郎與有榮焉地點了點頭。
嗯。
雖然閉店這么久,手藝倒是在穩步上升。
釧兒還是那個釧兒,好樣的。
張三郎又抬頭四下尋找含釧的身影,沒找著,直到食客走得差不多了,含釧這才從灶屋出來,滿臉是汗,面頰上紅彤彤的,眼睛也睜不開,一看就是被煙熏火燎得不行。
張三郎細細瞧了瞧,“哎喲”一聲,“人都瘦了!一張臉只剩皮兒貼著骨頭!咋的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