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瞿娘子心里有數,含釧便舒了口氣。
夜幕將落,徐慨在吏部交了差來“時鮮”吃晚飯,順手遞給含釧一個大大的油紙包,“昨兒個忘了把這東西給你,今兒小肅收拾行李,這才想起來...天津衛的特產,我見他們都買了,我也讓小肅買了二兩銀子的。”
含釧有點興奮。
這是...嗯...那天晚上之后...徐慨第一次送東西給她!
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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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衛的特產?
難道是泥人張彩塑?
兩個泥娃娃,都長得像喜慶的圓臉福娃?
還是楊柳青的年畫?
迷夢錄里說了,“南桃北柳”,說的便是蘇州桃花塢年畫和楊柳青木年畫,顏色鮮艷、人物栩栩如生,一看就快過年了?
含釧滿含期待地把油紙包撕開。
徐慨怔愣了一下。
這姑娘...靠兩只手...把這油紙包從中間撕開了?
真的就這么撕開了?!
徐慨低頭喝了口茶,掩飾住驚慌的內心。
待含釧看清楚油紙包里裝了啥時,也怔愣了半晌,木木呆呆地抬起頭,再木木呆呆地垂了垂頭,手上捻了一塊,沾了一手的油。
“...這是...大麻花?”含釧腦子有點懵,眼見那麻花奇奇怪怪地被擰成兩股繩,焦黃酥脆,上面還點綴了些許熟芝麻,再抬頭看了看徐慨,“你給我買了一大捆天津大麻花?”
夢里,徐慨常送她啥?
噢。
玉器、黃金、瑪瑙、翡翠,再不濟也是地契與銀票...
含釧有點想笑,手里捻著一根麻花,“您說這麻花多少錢來著?二兩銀子?”
徐慨又喝了一口茶,心里有點飄,想了想,小肅不至于連二兩銀子都吃,眼力見兒沒這么淺,再者說了,前頭小肅不也在“時鮮”買過十兩銀子一盒的綠豆糕嗎?如此來看,二兩銀子這么兩大捆麻花兒,許是有些貴,卻是不算太貴?
如此想來,徐慨輕咳一聲,點點頭,再加了一句,“小肅和同行的官員一起去買的,都是這么收的銀子。”
徐慨瞇了瞇眼,心里略有忐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本來是預備給你買兩個狗不理包子,后來想了想,我拿回來,包子一早就涼了硬了,再過兩日許就壞了,便未曾去買。”頓了頓,神情嚴肅,“不過,我吃過兩回,味道還行,口感柔軟,咸香不膩,餡兒料里藏著骨頭高湯或是雞湯的味兒。之后問了官驛的伙計,說天津衛除卻狗不理包子,便是這十八街麻花頂有名了...”
徐慨說得一本正經的,把買麻花的來龍去脈都說道得一清二楚。
含釧有些哭笑不得。
這傻子!
有些地方...是專門敲外地人,或是一看便在家五谷不分、四體不勤的大老爺竹杠的!
一群穿得人五人六的老大爺,又操著一口京腔,頭發抿得油光锃亮,衣服上連點灰塵都沒有,這不是在腦門上寫著——“我有錢,宰我”五個大字兒嗎!
含釧看看徐慨,再看看桌上孤獨的麻花,再看看徐慨。
行吧。
麻花就麻花。